谢嬷嬷扶着宁王妃往外走,哄着她在外面等候,又让心腹丫鬟上前照料,等安置好了宁王妃这才重又进来。
谢嬷嬷先让丫鬟们将衣服首饰放下,然后退出去,等到内室只剩下她与林晚,谢嬷嬷这才跪在林晚面前:“王妃病情,想必郡主已然心中有数,还请郡主怜惜王妃,莫要与王妃作对,刺激王妃,令王妃病情加重。”
“如若我再刺激母妃,令其病情加重,便是我的大不孝,是吗?”林晚淡声道。
谢嬷嬷顿了顿,俯首:“老奴不敢。郡主乃是王妃亲女,母女连心,且王妃多年牵挂郡主,老奴相信郡主并非铁石心肠的人。”
“瞧瞧,连铁石心肠都出来了。”林晚轻笑。
谢嬷嬷抬手打嘴:“老奴嘴笨,并非有意冒犯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林晚淡淡道:“好了,别打了,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大家伙不得说我嚣张跋扈,才刚回来,便连母妃身边的老嬷嬷都敢磋磨,一等一的狠心无情?”
谢嬷嬷心里苦不堪言:“老奴不敢。”
“起来吧。”林晚淡声道。
“谢郡主。”谢嬷嬷起身,束手恭立:“郡主,老奴唤人来为您更衣。”
“不着急。”林晚淡道:“你与我说说,母妃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谢嬷嬷露出为难的神色,林晚挑眉:“不能说?”
“并非如此。”谢嬷嬷忙道:“只是王妃传了话,今日两位侧妃并两位郡主,世子妃以及二少夫人及三少夫人都会过来正院请安。”
林晚明白了,宁王妃这是要给她撑腰。
但在林晚看来,这一遭实属多余。
因为她的认亲宴乃是皇帝亲自主持的,太皇太后也承认了她的,赵周两位侧妃是得有多想不开,才会故意跟她为难,至于封林英和封林明夫妇以及罗氏,有了昨晚那一遭,林晚相信他们一定会很懂得分寸,绝不会故意欺负她。
是以宁王妃今日这一遭根本就没有必要。
林晚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嬷嬷:“此乃嬷嬷的主意。”
谢嬷嬷忙道:“郡主误会,此乃王妃的主意,老奴也是劝了好久,可王妃执意如此,老奴也没办法。”
林晚想起来:“你方才说已经派人去通知各处,可我此前并未遇到通知之人。”
谢嬷嬷解释:“许是半路错过了,是以郡主并没有看到送信的人。”
林晚点头,算是认可她这个解释:“你还没有说母妃的病情。”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谢嬷嬷闻言便知道林晚主意已定,当下也不敢拖延,忙将宁王妃的情况说了。
原来十三年前宁王妃因为一时赌气,带着原身出城,却遭遇禹王袭击,最后她自己得救,原身却丢失了,宁王妃因此心里愧疚不已,日日以泪洗面,抑郁在心,因此便成病症。
偏生赵周两位侧妃相继入府,又先后生育,宁王妃本就因为失女而抑郁,这般便病情越发的严重,对宁王爷的隔阂也就日深,久而久之,竟得癔症,日常思念女儿,若不见赵周二人及其子女,不见宁王爷,则能安然,若是见到这些人,则一言不合便暴怒伤人,是以世子妃嫁进来之后,王妃便将管家权给了世子妃,自己则是留在正院养病。
这些年来,凡有宫宴等皆不参与,俩侧妃及其子女也不来请安,平日里只世子爷兄弟以及世子妃等人前来探望,因着一直吃药,调理得当,其实此前已经大有好转,否则昨日皇帝也不会令宁王妃入宫认亲,可没想到昨日宁王爷一番作为令宁王妃再次病发,如今她更是喜怒无常。
谢嬷嬷垂泪:“王妃此前其实已然大好,只因郡主突然回归,王妃过于激动,这才刺激了病情,情绪不稳,易燥易怒,偏巧此前为王妃看诊的大夫已然离去,暂时不能看症,老奴只能先将此前的药方拿出来煎了给王妃服用,再命人将大夫请回。所以请郡主暂且先顺着王妃吧,莫要令她病情加重了。”
林晚问:“药方呢?”
谢嬷嬷没想到林晚要看药方,倒也没为难,当下便将药方拿来给林晚看,林晚看了一眼,心里已然有数。
将药方递还给谢嬷嬷,林晚起身:“一般情况下,我可以配合你不刺激她,但如若太过分,我是不会允的,是以你要好好劝住她,可懂?”
谢嬷嬷心里愤愤,觉得林晚太过无情,自家王妃因为她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偏生她还这般斤斤计较,王妃的付出着实是不值。
面上还要应下:“是。”
林晚过去挑了一身大红色绣蝶恋花新衣换上,又将宁王妃方才挑的红宝石蝴蝶金钗戴上,瞬间整个人富丽堂皇,威仪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