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张开双手往后一靠,整个人都带着点懒散悠闲,她回头看他,眼里洒落星星点点的阳光,随着湖泊荡起波纹而粼光闪闪,“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呀。”
魏衡一怔,继而露出几分震惊,低声道:“所以,你这是照着我那把做的?”
“也不全然,我加了点想法,做了些改动。”林晚道。
魏衡望着她久久不能语。
她不仅看过一次便将他的弩机构造给弄清楚了,竟然还妄想改动?
这要是传出去,谁都不可能相信。
“你这是在胡闹!”魏衡看了一眼外面,有一个差役骑着马在他们马车不远处,只没盯着他们,正在催促外面行走的人,魏衡凑近来低声喝道。
林晚望着他笑:“你不想知道我做了那些改动吗?”
魏衡一口气梗在喉头。
但不想知道吗?
不,他很想知道。
他盯着林晚半晌:“行,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改成什么样子!”
他等着林晚将图纸拿出来,谁知道林晚笑了一声,起身伸了伸懒腰:“坐得太久了,腰酸背痛的,我下去活动活动筋骨。”
林晚转身拉开车门出去,跳下了马车。
韩江急忙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林晚摆摆手;“我坐得太久了,动弹动弹,活动活动。”
说罢她转头跑向走路的众人,询问她们的情况,若是有人实在是累极了,她便让车辕上的人与之交换。
周景明本是驾车,周景兰悟性高,周景明稍微一教,她便学会了驾车,眼下见她娴熟,便跳下马车将位置让给了其他人。
周景明欲语又止的看向林晚,林晚全当没看到,专心照顾大家,周景明心头一阵苦涩。
自那天晚上表妹为他挡刀之后,她待他便再不如此前亲近,在客栈的时候甚至还要与魏衡同居一室,这叫他心很痛。
他想问她为什么,明明都愿意为他付出性命了,为什么又要回到魏衡身边去?
他都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愿意,他便去求太子,请太子给她一封和离书,到时候她不再是太子的妻子,他们便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可他的心思被母亲知晓了,母亲说表妹和太子乃是皇帝赐婚,哪怕如今太子被废,被贬为庶民,她和太子的婚事也无可更改,他去找表妹那是为难她。
更何况表妹已经有了选择,他若是真的爱重她,便不该再与他纠缠,如此她才可以和太子慢慢培养感情,后半辈子才能过下去,如若不然,她离不了太子,便要一辈子囿于他们的感情,一辈子痛苦。
可周景明想,如果她愿意,他愿意带着她远走高飞,到时候就无人可以束缚他们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得先把家里人送到西南,将他们安置妥当才可。
他希望表妹能够等他,别放弃他。
周景明望着林晚的身影,捏紧了拳头,他一定要找到机会,和表妹说清楚心意。
林晚可不知道周景明有此打算,她自从回到客栈便有意疏远他,甚至故意和魏衡同居一室,称呼魏衡为夫君,便是想借此告诉他,她已经决定斩断他们的过往,让他不要再纠缠。
好在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客栈里的时候并没有纠缠她,此后只要她态度分明,相信他会慢慢放下,若是到了西南他仍旧放不下,林晚就不得不考虑和他们分开了。
这是最差的结果。
西南人生地不熟,他们最好还是抱团。
况且无论是周复礼还是周景明兄弟都是可造之材,林晚还想用他们呢。
林晚在下面活动了一刻钟,便又回了马车,周景明的目光一直追着她,林晚也不在意。
“坐过来。”林晚在车厢里坐好之后,朝魏衡招招手。
魏衡目光越过车帘,看到了车外不远处注意着车内动静的周景明,他眼里掠过一抹玩味,起身坐了过去。
“我是这样想的。”
林晚取出一张纸,用墨笔在上面画了个简略图,而后用极低的声音解释自己的意图,魏衡为了听清楚不得凑近,如此在外面看去,两人便像是交头接耳,甚是亲密。
周景明看着这一幕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脚步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
魏衡眼角余光淡淡一扫,将周景明的失态看在眼里,又转眼看向林晚,见她神色平静似无所觉,便也不提,只垂眸听她解释。
不料这一听竟是让魏衡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原以为林晚是胡来,可他万万没想到,林晚的设想,竟似是十分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魏衡:娘子故意与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