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派云长前往夏口调集刘琦所率水军,前来接应我等。”诸葛亮道。
“兄长,还有一事不明。听闻刘琦长刘琮数岁,又生得像刘表,怎么刘琦却被赶走了呢?”阿呆问。
“刘琮的母亲蔡氏背后是襄阳最大的士族蔡家,舅父蔡瑁又是刘表手下最得力的武将。刘琮自然就有了整个蔡家的扶持。荆州的另一个士族大家南郡蒯氏向来与蔡氏过往密切,蒯良是刘表的主簿、蒯祺为房陵太守,蒯越又是刺史府中核心谋士。如此一来,两大家族背后的文官与武将都站在了刘琮这边。”诸葛亮苦笑一声,“我的亲阿姐嫁给了那蒯祺为妻,说来还要称他为姐夫。”
“那兄长为何不去游说他们,一同力战曹操?”阿呆又问道。
诸葛亮轻笑数声:“若是真有如此简单,我早就一人一骑前往襄阳城了。当时袁曹相对峙于官渡之时,袁绍多次修书让刘表从荆州北上,直取许都,断曹操后路,刘表确实也动心过,可当时蔡氏与蒯氏等就力劝刘表要奉正朔,不可与曹操为敌。刘琦的生母陈氏背后没有大士族支持,荆州最主要的主战派黄祖前些日子又在与江东孙权的交战中兵败丧命,除了主公,刘琦在荆州府中已没有了任何支持。他当日曾来寻我,我只和他说了一句‘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他便明白了,立刻带领本部离开荆州前往江夏,如此一来,也算逃出了蔡氏的毒手,为自己留得一条性命。”
晋文公重耳的故事,阿呆曾听诸葛亮说起过,因此知道个大概,不过他还是不明白,问道:“刘表经营荆州多年,以兄长所言,此次曹军南下,主少国疑,蔡氏和蒯氏必会胁迫刘琮投降,将这手中大好的荆州拱手送人,又是为何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却也不是今日我想与你所谈之正题。”诸葛亮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虚挥了一下羽扇,反问阿呆道,“你且试想,如果荆州降了曹操,曹操会怎么安置刘琮、蔡氏和蒯氏?”
阿呆想了一下,答:“上次听徐军师言道,曹操攻新野是为了震慑荆州,拿下荆州是为了攻打江东。我若是曹操,荆州能主动来降,定然好生安抚,这样说不定孙权看了,也会率江东文武投降。”说到这里,他看到诸葛亮不住地点头,显然是赞许自己的回答,不由地更增底气,又说道,“至于刘琮,多半封个侯,好生安置。而那些士族大家,应该仍是有的官做。”
“然也,你精进不少,为兄甚是高兴。不过按照曹孟德多疑的心性,必然会将刘琮一脉接往许都,名为封侯,实为软禁。”诸葛亮说道,停下脚步,指了指旁边官道上正在徒步向南的百姓和军士,“像蔡、蒯二氏这样的士族,世代承袭荆州的官位,对他们而言,无论是刘表、还是曹操,他们都可以继续做官。而苦的,还是这些庶民百姓。”
“兄长,小弟实在是不解。按说荆州也是名家聚集、士子辈出的地方,却又为何会被这两家垄断了文官与武将的首席,好像其他人都没有了机会一般?”阿呆越是思考、越是有更多的问题产生。
“此事今后有空,我们慢慢再议。”诸葛亮只是笑笑,却不愿再花时间深究,“今日唤你同行,是有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需要你去办理,关系我等众人的生死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