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净化机构的各种设施都变卖的差不多,几乎是一家普通的孤儿院了,而失去仪器辅助的孩子们,病情则在一天天加重。
余雾和另一个孩子病情最轻,他们担当起了照顾其他人的责任,这也意味着他们看着自己的朋友一天天病危。
这种情况下,净化机构不得不寻找其他出路。
有一个名额,可以送进辉格之墙内的圣火司中心机构,只有一个人能去。
孩子们偷听到这个消息,恐惧和挣扎无声的蔓延。每天都有孩子白天对同伴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然后晚上一个人默默的哭泣。
这时,余雾想到了母亲讲的那些故事,啊啊,我是净世军的女儿,我要成人类的壁垒。
她默默找到老师,告诉他自己不想去圣火司,让别人去吧。其他孩子听说后,也都主动找到老师,要放弃去圣火司。这样机会就落在最后那个还算健康的孩子身上。
但名额的分配和孩子们的善念并无关系,通知下来后,唯一得救的孩子去余雾。
余雾忘不了那时其他孩子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是那个和自己一起照顾其他孩子的同伴。
她找过老师,哭闹过,甚至企图绝食,但都没有用。为什么是自己?是因为我有一个净世军的妈妈吗?她怕事实是这样,更怕其他孩子这么想。
知道离开前,她都固执的不肯吃饭,直到最后一天晚上,那个孩子给余雾端来晚饭。最后一晚,一起长大的朋友们还是原谅了彼此,他们聚在一起,用寒酸的晚餐为余雾送别。
去往圣火司的路上,余雾再次见到了母亲。
三年不见,母亲憔悴许多,昔日温暖的手多了几道污染治愈后的裂痕,牵着母亲这样的手,余雾什么也说不出。
“你不是因为我而得救的。”只有母亲看穿了余雾的心思“你被检测出成为神明的资质,不能成为神明的孩子永远无法彻底痊愈。”
余雾默默的听着,她意识到了被留下来的孩子们的结局。良久,她说:“我要替未能成神的他们活下去。”
之后余雾没再见过同伴们,只有书信往来。信上总是说大家很好,很健康,可余雾渐渐发现,信里的事,很可能是写信人根据过去的生活改编过来。
一年以后,信也没有了。
两年后,余雾康复,从圣火司医院离开。
过去的净化机构成为了今日的健全之家,研究员和医生各奔东西,几个年老的老师留下。
最后的孩子们就葬在不远处,余雾两年后只见到了他们的墓碑。
明天她就要入学神职学院了,她在同伴的墓前发誓,自己要成为人类的钢铁壁垒,抛弃私欲,为了那些未能成神的孩子而活。
本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