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依冷冷勾唇,“只怕你陆老三没这个胆。”
“陆北依!”
陆正礼彻底被激怒了,和赵红绸对了一眼,双双有了动作,他们想得很简单,一个人按住陆北依另一个人抢篮子,来都来了,就算不能把这小贱蹄子骗回去,也要从她身上扒些东西!
殊不知陆北依早有防备,一见他们眼神不对,手里的石子立即弹了出去,一颗打膝盖,一颗打肩膀,趁着他们吃痛弯腰,一脚一个直接踹到了对面的水田里。
朱耀蹲在陇上全程看戏,见此情形忍不住乐出了声。
“二位这是干什么?怎么聊得好好的还跳下来了?莫不是觉得天太热,想冲个凉?”
“可我千飨客买下的地,就是水田里的水也是用银子做的……二位要不要先起来,咱们谈谈赔偿的事?”
“不……不了……”
朱耀天生小眼睛鹰钩鼻,眼睛一眯就是一副十足十的奸商模样,分外唬人,陆正礼夫妇当场就吓傻了,手忙脚乱地爬了出去,跑得飞快,像是有狼在后面撵一样。
陆北依看了朱耀一眼,只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而对方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显然对自己兴趣颇大,她不确定李轩有没有同他提过自己,所以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之前李兄说起小娘子时满口赞誉,朱某只以为他在夸大其词,不想世间竟真有如小娘子这般英姿飒爽之人,倒是朱某狭隘了。”
那两脚踹得霸气又解气!飒极了!
陆北依默了默,倒了一碗水递给他,“朱掌柜过誉了。”
朱耀接过,蹲在她边上慢悠悠地喝着,唇角微微勾起,道:“小娘子让人送回来的东西朱某已经找人看过了,那人专司农事,对那些奇花异草最感兴趣了。”
“他明日到良玉县,过两天就能播种育苗,若那物真如小娘子所说那般神乎其技,能够令千飨客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从今往后,小娘子就是我千飨客的恩人。“
陆北依淡声道:“朱掌柜言重了,咱们都是为了银子。”
朱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水田里那些干活的老兵,忽而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娘子说得有理,咱都是为了银子……我知道小娘子的银子是为自己,为那小秀才赚的,可小娘子知道我千飨客的银子又是为谁赚的吗?”
陆北依闻言浑身一颤,眼神倏然冷了下来,朱耀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的变脸瞬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整以暇地继续火上浇油:“小娘子身怀壁玉,与青州叶家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般人才,实在是不该被埋没在这小县城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北依浑身发冷,眼神隐隐透着几分杀意,难道是李轩?
此时远在渝州的李轩还不知道自己快要被好友坑死了,他要是知道,一定会把朱耀这个性格恶劣的奸商暴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到处装逼吓唬人!
因着女子有趣的反应,朱耀玩心大起,继续不做人,故意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不止是我,很多人都知道了,其实不止是这件事,包括你去渝州见了谁,做了什么事,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季秀才少负盛名,神童之名天下皆知,阁下不妨猜一猜,这良玉县里有多少双来自那座城里的眼睛在盯着他?如今他重入县学,风采不减当年,两年后下场必定能够一举高中,阁下再猜一猜,会不会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收入麾下?”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那些人盯着的人其实是季怀幽,陆北依若是想逃开他们监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他。
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朱耀很好奇眼前的女子会怎么选,而且他听说她和季秀才的婚事是因为躲避官府配婚才定下的,想来那小秀才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妥妥的单相思罢了。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陆北依并未对此发表意见,而是回到了上一个问题:“所以千飨客的银子是为何人所赚?”
“三皇子萧广陵?还是玉安王萧久安?亦或者是……宫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