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又是哪个?”张太岳又道,
左手使筷子夹了粒花生米长距离扔进嘴里的扁鹊在桌对面颇为不屑道:
“连米芾是谁都不知道,你小子可真够不学无术的,”样子特别气人,
见公子吃瘪望月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来连忙空出一只手捂嘴,鸟人也跟着低头,不过抿着的嘴角表明也在憋着笑,倒是余则成、金不换和刘呼兰一脸懵逼,他们也不知道米芾是谁。
张太岳老脸有点挂不住了,瞪了扁老七一眼冲望月道,别理他,接着翻译。
“你大哥说,他现在暂住在朋友的别院里,不方便接待你,让你今晚卯时三刻去曲中玉春楼寻他,与你把酒言欢为你接风洗尘,”
“曲中玉春楼又是哪儿?”张太岳转脸去问任千行,饶是他这半个南京人也没听说过曲中这个地名,在座的也就鸟人对南京熟些,
“曲中就是旧院,玉春楼在长板桥一带,乃是十里秦淮排位前三的大院子,”任千行答道,
“青楼?”张太岳恍然大悟,心说不就是钞库街夫子庙一带的高档红灯区么,
“原来是叫你去青楼吃花酒呀,”望月不由得撅起嘴来道,显得不大乐意,
没想到扁鹊又阴阳怪气插话道:
“小子,你这辈子还没去过青楼吧?尤其是这种大院子可都是文人墨客去的地方,你连米芾都不知道的去了可得小心从事,别说老夫没提醒你哦,”
有了米芾这事做铺垫,扁鹊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捅到了张太岳的软肋上,作为后世的高学历科研工作者,他的知识和文化水平都相当可以,但放到大明这个时代,还是明显不够看,
关键他真的不知道这年头青楼都有什么规矩,以前看网络小说那些穿越前辈凭着抄袭来的诗词就横扫各大青楼还能让各类头牌名妓投怀送抱,可轮到自己他可不敢这么想,关键这年代流行的那几样都是他的最短板,以前若不是有胡沁时时指点他甚至连最起码的社交礼仪都不掌握,这要只身赴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万一……
张太岳胡思乱想间,眼睛余光却注意到扁鹊正冲金不换挤眉弄眼,顿时明白自己是上了扁鹊这没正经的老顽童的当了,不由得气乐了,指着扁鹊道,
“好你个扁老七你又想坑我!不就是套路我想让带你去玉春楼见识一番么,我告诉你,没门,我就是带月丫头去,也不会带你去,哼!”
说罢,拉起望月起身离席扬长而去。
不过出了房间门见周围没人,还是忍不住小声问望月,
“那个……宝贝啊,你对青楼啥的可有了解?”
“听说过一些,以前在扬州时我们班子隔壁不远就有家大院子,”
“比如我去见我大哥,他是官面上的人物,这平常待人接物的规矩礼仪啥地,你也懂哈?”
“嗯,也学过,莫非公子想学?”
“现学恐怕是来不及了,要不晚上你陪我去趟玉春楼走一趟?”
望月闻言眼睛瞪得溜圆大张着嘴完全一副懵逼呆掉了的样子,惊呼:
“怎可能?公子真要带我去啊,”
“是啊,是有这想法,咋啦?不行么?”
“自是不行呀,青楼从来就不接待女宾,公子你想啊,若是良家,去了那种地方一般都是打破了醋坛子来砸场子的,只是单纯去游玩传将出去也于声名有碍,若非良家那就更不可能了,除非是熟人,否则就是来撬行别苗头来的,哪怕奴家是公子最贴己的枕边人也不可呀,公子你想,若是你去酒楼吃饭,却自带酒菜……”
“哈哈哈哈哈!”张太岳被望月的说法逗得是仰天长笑,比喻的太形象鸟!
严禁自带小妞逛青楼,后世的饭店也有这规矩,外食莫入,不许自带酒水饮料,这边没笑完一扭脸正看到扁鹊跟着众人也从房间里出来,皱起老脸远远冲这边作了个鬼脸,他登时顿悟,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娘蛋的,到底还是上了扁老七这老狐狸的当了!一点小事被他一顿精神催眠把自己给带沟里去了。
还毛的青楼规矩!毛的米芾米元章,毛的社交礼仪,劳资可是穿越而来的科学家,行的是事关千千万万人命运的逆天之事,若是啥都按照大明的风物规矩来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区区一个青楼也配?她浪任她浪,清风抚山岗。
“公子你这是咋了?”望月也注意到张太岳的失态,
“没事,”张太岳大手一挥洒脱说道,“今晚你换男装,哥非要带你见识见识这玉春楼不可,我看谁敢拦咱们!”
他这回携胡沁43和叶湖43两大重器连带这么多人来南京,可跟去年来此地的情形天差地别,绝对的信心爆棚。
望月一听要女扮男装逛青楼,逛的还是南京城有名的大院子,也有点跃跃欲试,但想想又觉得实在有些荒唐和惊世骇俗,就很没底气的道:
“陪公子去倒也并非不可,但日后若如夫人问起来,你可得说我百般不从,是你生拉硬拽愣逼着我陪你去的哈,不然沁儿姐非骂死我不可,雪儿也不会原谅我的,这事说难听点就是奴家引领自家男人章台走马青楼买醉,”
“你个笨丫头,不会说你担心我被青楼里的狐媚子勾引了去,才乔装改扮贴身监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