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西乌和北辽近些年大力开采白银,并不断提高白银铸造技术,导致周边各国银价贬值迅速。
反观边棠,却因白银的匮乏而使得国内金银比价与周边国家相差甚远,长此以往,会加剧边棠货币比价的混乱。
金本位制的设立,可以有效的对金银比价做出更合理的重新调整,这对未来再次与他国进行贸易有利。
......
钱金读完文章,便立刻跑到吏部寻找关晴:“此人观点精妙,我想见一见他。”
“嗯,这个人,应该还在中京酒楼等着吏部安排回乡的通知呢。”关晴如此回答。
此时,写出这篇文章的韩奇,正因为落榜坐在酒楼的房间里喝着闷酒。
他本是盐田地方的乡士之后,如今年逾三十的他,已经参加过六次科举了,但无一例外全部落榜。
私塾的先生曾经告诫过他,要认真学习诗文,不要整日都钻在自己喜欢的学问上,要集众家文章之精髓,多修饰下文辞......
而他却总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诗也好,文也罢,即使这方面再优秀,也并不能显示出人的价值。众学者都说擅长诗文便是出色之人,世人和他们自己都深以为然。若世间之事果真若此,天下间又有何事是仅凭诗文能成的?”
虽然他这样一味地循着自己的兴趣来学习,但果然无法在科举的金榜中占据一席之地。
今年,又是落榜的一年。看来韩奇的仕途依然遥不可及。
正在韩奇幽怨的举起酒杯自怨自艾时,酒楼的小厮在门外轻声说道:“客官,有位贵人来请客官到雅间一叙。”
韩奇诧异:“自己在中京哪里认识什么贵人?”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火速整理好了衣装,随着小厮前往酒楼二楼的雅间。
雅间的门被小厮恭敬地推开,只见两名侍卫正立于门内。越过两人高大的身躯向里望去,一位身着白色团领袍的女人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吃着点心。
韩奇恭敬地施了礼,试探的说道:“在下韩奇,不知贵人寻得在下所为何事?”
正吃着点心的女人转过头来,怡然自得的放下了点心,拿出丝帕擦了擦手,便招呼韩奇坐到了对面。
“我看了足下的文章,甚妙。不知足下可有意与我一起在金贸院领职啊?”钱金将中意的点心推至韩奇的面前,接着说:“我是金贸院首钱金,正在寻找可以共事之人。说来惭愧,金贸院毕竟刚成立不久,人手不足,尤其需要足下这样对财政、农耕和商贾有研究的人。如何?”
韩奇傻在了那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会被送往金贸院,而院首还亲自来寻落榜的自己。
这使得本来对今年的科举已不抱任何希望的他,有些受宠若惊:“在下,在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能在金贸院效劳,真的是,真的再好不过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在金贸院做的事吗?”
韩奇欲言又止的问道:“可以直说吗?”
“说来听听。”钱金为他斟了一杯茶,自己也举起茶盏喝了起来。
“眼下新币的设立甚是巧妙,确实在短期内平稳了物价和钱币制度。但在下认为,还有更多的事需要完成:其一,减免了农民的赋税还为流民提供了开垦荒地的金币和粮食奖赏,确实刺激了生产,也解决了流民问题,但这同时也导致了羸弱的国库更加空虚;其二,因国库空虚而持续官办茶盐导致其价格不断攀升,必致使民生受损;其三,使用金本位,在下冒死揣度大人的意图,恐怕意在重启商道。”韩奇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见解,默默地抬起头望向沉默不语的钱金,生怕因自己的妄言而招致祸患。
沉默的钱金低着头认真思考了半晌,随即抬起头来说道:“你一定要来金贸院!明天就来!”
就这样,韩奇在给家里寄了封厚厚的家书后,就在钱金的安排下,暂时住在了中京酒楼,于金贸院中任职从七品下金贸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