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惊喜得朝黄文哲连声拜谢,熟料他话锋一转,非要讨个凭证做保。
“不是我信不过钱老弟,只是咱们做买卖的,平素被人坑惯了,不得不谨慎些。依我看,你还是拿些值钱的东西压在我那里,毕竟你筹钱得些时日,我总不能让你打白条吧!”
钱同一脸便秘状得盯着黄文哲,瞧瞧锦盒又瞅瞅架子上的藏品,最终哀叹出声,仿佛被割了块心头肉。
“太寻常的东西想来也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在临昌县掌管的半数生意就先压在你那里,待我将那些藏品卖掉再来换取,你看如何?”
黄文哲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取了笔墨,与钱同订下协议,美滋滋得取了他的账簿,扬长而去。
钱府管家办事归来,见自家老爷坐在椅子上,捧着几个锦盒嘻嘻晒笑。忙上前询问发生何事,不免有些狐疑。
“姓黄的向来跟您不对付,如今李员外刚跟您结下梁子,他就拿了一堆东西换您的生意,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钱同斜了他一眼,反手就是一耳刮子,管家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少自作聪明,老爷我见过的世面岂能跟你相较,你懂些什么?”钱同一把将管家拎到锦盒前,言语间满是得意。
“古物的样式可以仿造,真假难辨。但是上了年头的东西,藏在缝隙里的泥土却难以造假。你看锦盒里散落的少许泥土,都是困在方隅之地的千年老土,我还是头回见到这种年代甚远的黏土,哪能有假?”
管家压根分辨不出什么新土旧土,但看见钱同信誓旦旦得向他讲解,连忙告罪,大呼老爷慧眼识宝,钦佩话语讲了一箩筐,才让他消了气,站在堂前张狂大笑。
黄文哲建在小巷口的破院子里,杨怡望着头顶上盘旋的几只漆黑乌鸦,气得揪着头发,无可奈何。
这几只乌鸦一大早就呱呱乱叫,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就缠在杨怡身旁叫个不停。赶又赶不走,打也打不着,真是教人头秃。
“呱呱~”乌鸦突然有节奏的连叫两声,翅膀一抖,转眼飞得一干二净。
杨怡一脸懵逼的望着天空飘着的几个黑色羽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爽朗大笑。
“大侄女啊,这事做成了。那小子被我耍的团团转,还自夸什么鉴宝大师,不过一个饭桶而已,估计现在还捧着几个赝品正得意呢!”
黄文哲将手中协议抖了抖,难得开怀大笑,冲杨怡竖起拇指。
“你也真是够牛气的,也不知从哪弄来那些泥土,胡乱洒在盒子里,就让那小子信以为真。早知道我就不用花那么大力气去弄几个假货,白白耗费我百两银子。”
杨怡额角抽了抽,有些无语,这老家伙占了大便宜还要斤斤计较起那点碎银子,真是死扣死扣的。
“你放心,只要能掌握住他分布在城里的半数生意,我就能让他在几日内倾家荡产。县太爷身为官府中人,不能经商,我倒要看看他没了这只狗,还能如何对付你们。”
黄文哲摸着肚子,哈哈大笑,模样看起来倒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