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怀仁擦了身子,研碎薄荷,用湿纱布包了,与他敷在额上。又问厨房要了点清粥与他喝下。
“有夫人在,日子便过得舒坦许多。”怀仁笑道。
我嗔怪他如此多病,为何不让学生下人多服侍服侍,昨日我就发现了这一点,他如此亲力亲为,身子如何吃得消?想想他以往游历的体格,现下却如此瘦弱……我忍不住滴下泪来。
“学生……,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每日康神父安排两人看护,已是极为麻烦了,不过是实在不行了,让他们打打下手,生活上,我自己还是可以的。”怀仁说。
我问怀仁康神父究竟何人?
“他也是我的学生,昨晚你见过,就是康和之”,嗯,是那个意大利人。
“他是接下来要成为这教堂主人的人,现下教堂之事也大多他在打理,你,莫与他冲突”。怀仁忧心告诫我。
我自不会与他冲突,但你这里事事要向他报告,主次已然颠倒,我便不得不提高警惕。昨晚怀仁居然相求学生行方便,其中也必有些缘故。
我问怀仁,那王进现在何处?他笑道:“自护送你我那回回来,他又在教堂当了很久一阵差使,及至我进京,他已在京郊置了田地,立了家业,前些年还时常走动,如今年岁已大,也是儿孙满堂了。”
唔,此番回来,也需会会故人,怀仁笑说倒是应该,我见他心情甚好,热度退下,心下也安定许多。
怀仁仍将箱笼钥匙交于我:“这些年,为夫并无多少积蓄”,他汗颜说道。我便微笑,早就料到了,虽然官至二品,就你这个性,也不像是骄奢淫逸之人。还要打点这许多人,哪有什么积蓄。“日常够用就行了。”我向他言道。
午后,怀仁伏案书写,我便问他要了王进地址出门,他要相陪,我说不过会会故人,自会雇车,京城原就熟悉,时逢盛世,还怕大街上有人吃了我这个中年妇女不成?他便笑了且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