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鉴定道:“累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应该麻烦别人,那样不好。”
林暗:“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
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
连白头到老,都只是习惯使然。”
“这世上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林南莫名觉得林暗说的这些话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他并不想认同:“你的爱收放自如,是天赋,我羡慕。但是我做不到。”
林暗点了点头:“没事,你以后能做到的。”
林南深呼吸一口气,又问道:“我不完成这个任务会怎么样?”
林暗:“没多严重,只要你自己能抗住就好,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白送给你的吧。所有命运中的馈赠,都早已经标好了价格。”
林南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按照你说的去做?我就不能做自己的吗?我的人生凭什么你来指手画脚?”
林暗被林南骂了也没有生气,而是任由林南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对啊,你的人生就是被安排好了的,从你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你从小就在父母的安排下度过了你这十八年。你想学文科,你爸不让,你听话了。你想学吉他,你爸把吉他砸了。你从小就在他们的安排下只知道读书,还有人情世故,你没有自己的喜好,完全是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就像个提线的木偶,线控在他们那头。“
“也许你也想过抗争,可是你没有勇气,你已经习惯了被他们安排着来。穿他们给你挑的衣服,做他们觉得对的事情,他们想让你好好读书,那你就好好读书。”
“还有啊,你高考失误了,其实你是最难过的那一个人,可是全家人没有一个人安慰你,而是马上安排你准备复读,没有人关心你为什么会发挥失误。而且林七还在旁边嘲笑你,要是他的话,根本不会在高考的时候掉链子。”
“你看,他呢,从小想干嘛就干嘛,考试考差了都不用自己找理由的,爸妈就会把理由给他找好,然后安慰他下次好好考。你呢?考差了没人安慰你,有的只是他们眼神中的责怪与质问。”
“没有人关心你过的开不开心,他们只是觉得你应该这样,而你也不敢反抗,所以你就成了现在这样,无时无刻的都是在讨好别人。”
林南泪流满面,几近崩溃,痛苦的阻止林暗继续说下去。
林南:“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林南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公开处刑。
林南跪在台阶上,痛苦的抱着脑袋。
脑海中的记忆浮现出来,一幕一幕的在眼前回放,本来林南已经将自己的这些记忆封存起来。林南自从第一次反抗父母,以死相逼的选择了远离家乡的苏城读书的时候,林南就把这些不好的回忆给封存了起来,他想要自己活一次。
可是随着林暗的这些话,那些记忆再次浮现,林南的情绪控制不住了。
他喜欢在大城市里自己默默无闻的感觉,正因为谁都不认识他,某种程度上自己很自由。
当然这也是一种孤独,但孤独有时候也是自由的代名词。
孤独不是受到了冷落和遗弃,而是无知己,不被理解。
真正的孤独者不言孤独,偶尔作些长啸。
如我们看到的兽。
就和眼前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林南一样。
四周无人,林南看着黑夜笼罩下的操场,眼前已经空无一人。林暗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者说林暗本来就不存在,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
诺大的操场只有林南一个人无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