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经是轻轻一笑,她吃得本就不多,放下碗筷就静静看着他,
秦枫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一鼓作气连吃了五碗饭才泄了气,只有他吃得最多,也是最慢。
郑奶奶抛了个眼色,石解与常于乐微微一笑,再给两个年轻人腾出相处的空间。
秦枫正色看着敬川颖,想话出口又不知从何而说,道理对外人怎么讲都可以,可就是对心上喜欢的人讲不得道理,只能是蔫了下去。
敬川颖双手撑着小脑袋,看得出年轻人的窘迫,缓缓说道:“我也算大家闺秀,六艺精通,你想与我讲道理当然是可以讲的,我又不是不听。”
六艺是指儒家的礼、乐、射、御、书、数等六种才能,自幼接受书院教育自然是样样精通,再是本就聪慧敏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射,御两种则是在家中长兄们的帮助下所学而成。
秦枫摇摇头笑道:“你若是能听进我的道理,我也不会不敢开口不是?”
“那你自然可以与我说说你的道理咯,我竖起耳朵听着就是。”敬川颖双眸灵动盯着秦枫眨了眨轻轻说道,
年轻人瞧着这模样,就知道说得多了会生出误会,索性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敬川颖低下眉头,手里握一枚磨损掉色的小铜钱,那是他幼时送她说是买胭脂的,可是一枚铜钱怎能买得到胭脂,一枚铜钱是买不了胭脂却能买走一个女子的心,她开口轻轻问道:“你就那么想赶着我走?”
秦枫摇摇头说道:“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总不能耽误了你的一辈子,不值得。”
世间难解是情字,又怎能说得清楚。
敬川颖看着年轻人轻轻一笑,起身走出了房门,手里紧紧握着那枚铜钱,既然已经等了一个十二载,一辈子百年来算也只是八个十二载,何不如一辈子。
秦枫看着她的背影悄悄隐没在巷子尽头,站了很久都没有移步,他希望她余生安好,少病少灾,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郑奶奶来到年轻人身边说道:“既然喜欢人家,那就去留住人家,别干等着,瞧着多窝囊。”
秦枫摇摇头,“人生多遗憾,怎能是十全十美。”
一个紫袍年轻人怒气冲冲闯入院子,瞧着模样很像敬川颖,年纪也不是很大,走过郑奶奶的身旁不忘作辑说道:“老人家,望您移开几步,我怕是会吓到您。”
郑奶奶退了几步,叹了一声走到客厅去收拾去了。
敬川流揪住秦枫的衣领就是挥拳而出,完全不顾及身份之别,一拳又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脸上吼道:“你这个臭小子,凭什么负了我家小妹的心意。”
石解和常于乐屋里头听到动静,匆匆而出,欲要出手阻止敬川流,
秦枫察觉两人准备动手,急忙喊出:“你们两个就别给我瞎掺和了!”
两人仔细看过敬川颖的容貌才发现与刚才的姑娘有几分相似,面面相觑感情这还真是瞎掺和了,连忙跑入屋里,那个年轻人啥都好,可就是爱面子,还喜欢记仇,若是瞧见了他出丑的模样,难免日后有小鞋穿。
敬川流揍得累了,一把将秦枫丢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的名贵绸缎,也是一把坐在地上,愤愤说道:“我就想不通了,你小子哪里好,高不成低不就,小妹怎就喜欢你这个落魄玩意。”
秦枫也没有反驳什么,挠着头满脸嬉笑,敬川流丢出一壶烈马酒说道:“你既然不愿意安心,你想去哪?”
秦枫解开酒葫芦大饮了一口,目光撇过敬川流说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敬川流恨得牙痒痒,若是可以,他是绝对要剐了秦枫,剐了还不能解气,得按探水房的十大酷刑手段来才够解气,“你小子不愿意说,我也不想知道,你自己路你来走,但是耽误了我家小妹,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秦枫看着敬川流的笑意森森,不免背后一阵发凉,讪讪笑道:“我准备北上去一趟昆仑。”
敬川流夺过酒葫芦饮了一口,南方的酒入喉软绵绵的,不如大秦这烈马酒来得舒坦,转而又将酒葫芦丢给了,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你小子想去哪都行,别死外头就行,小妹犟脾气,我们劝不动,记得回来就行。”
秦枫收起了嬉笑,也该是时候准备启程了,已经耽误了太多时日,该是见的人,做的事,都是弄得差不多了,现在也算步入武道一途,打了些不算厚实的底子,喊出石解和常于乐说道:“你们集市准备一些厚实棉袄皮裘,我们明天就北上。”
秦枫转身走入里屋帮郑奶奶忙活完了家,一副嬉笑讨打的模样说道:“小子明天就得离家了,您和街坊四居帮忙照看这个小院子一点。”
郑奶奶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虽是长大了,可在老人的心中依然还是个小孩子,轻轻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等过觉得看够了就回来,奶奶给你做饭吃。”
这一天,有个年轻人走街串巷,闹得这一片鸡飞狗跳,只是没有一个人怪罪那个年轻人,反而在家门口静静看着那个年轻背影,因为这些老人知道,那个小家伙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