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天拔出背后的两柄短刃,轻而易举握在手中碾碎,两柄名动江湖的“蝉寂”和“雀鸣”身消道陨,化作一滩稀碎的废铁。
唐临玄扶住肩头流淌的血液,那一枪的角度太过刁钻,即使使用唐门的轻功也躲不过去,稍微迟疑片刻就会丢掉性命,只能硬挨一枪穿肩。
黑衣人看着地上的一堆废铁,咬牙渗出一道鲜血,冰冷的目光盯着若无其事的年轻人,冷声道:“你胆敢毁我唐门至宝,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你受我唐门的十大酷刑,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燕向天掏了掏耳朵置若罔闻,沉声道:“每个人都曾这样对我说,只不过他们最后都成为了我的枪下亡魂,你也不会例外!”
一杆猩红长枪甩出,犹如一头狂野烈马嘶鸣震踏。
唐临玄身形掠起,袖中射出两枚绣花针,燕向天提枪扫尽,向前踏出一步,三根绣花针悄无声息奔袭薛敬武,这一幕惹得年轻人怒目圆睁,出声吼道:“好一个唐门,只会躲躲藏藏,暗箭伤人玩得就是在行!”
此时的薛敬武相比燕向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浑身鲜血淋漓,摇摇欲坠站在四人面前,面对五个黑衣人的围攻,其中还有两个人的境界不相上下,致使不堪重负,仍是以命相搏,没有喊过一声求救。
醒过来的魏胜想要起身,却是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咬着鲜血哽咽道:“公子,别干傻事,快点逃去,不用管我们!”
一个黑衣人眼疾手快,朝着魏胜举刀砍下,其他黑衣人同是随动,五把长刀抚顶而落,薛敬武双目浑浊,眼前只剩下猩红一片,气喘如牛说道:“咱们是兄弟,没有丢下你们的道理,我只能在前,不能在后,我薛敬武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
魏胜只见单膝跪地的薛敬武猛然拔身站起,抬刀扫去退五个黑衣人,五柄长刀有三柄插入他身上各处,染红周遭地面一大片,怒火攻心磕出一大滩鲜血,吼声道:“不要干傻事!快点走啊!他们人多势众,咱只会吃亏,你不能死在这里!”
薛敬武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上下跳动的眼皮只剩下漆黑一片,却是能感觉到周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三根袭来的绣花针,更为明显,只是他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连是站着都难,他不觉后悔,执子之手,与子赴死,当得风流!
“你们干嘛老是想着去做傻事?好好活着不行吗?做兄弟的,连个话都不愿意喊,从来没有把我燕向天当过兄弟吧?”
燕向天傲然屹立在薛敬武的面前,一枪逼退五个刀落的黑衣人,拦下三根致命的绣花针,笑着说道。
这个向来不愿意吐露心事的年轻人,难得调侃,薛敬武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即跪着底下脑袋昏死。
魏胜长舒一口气,咧嘴笑道:“还是燕大哥靠得住,魏胜谢过燕大哥救下我家公子一条性命,以后任何事说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向天点在薛敬武的穴脉上,防止流血过多身亡,轻轻放下跪着不愿意倒下的年轻人,难得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拍马屁,也不怕你家公子听了这话,醒来不得狠狠削你一顿。”
魏胜笑得更为灿烂,吐出一口血水,转而陷入悲痛的情绪,低下眉头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若是能强一些,再强一些,就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燕向天挑动眉头微微一笑,抬枪惊起一股滔天杀意,震退唐临玄的数枚暗器,也让周遭蠢蠢欲动的数个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
轻轻拍在地上咬牙悔恨的年轻人的肩头上,长呼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不用去恨自己,很多事情我们都会无能为力,接下来的,就交由我来!”
燕向天横枪放在身前,环顾四周低眉怒目,放声道:“今天,我燕向天要你们死!你们谁敢不答应?且来问一问我手中这杆‘红骏马’!”
唐临玄满脸惊愕,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北地小霸王燕向天,在场的所有黑衣人不约而同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杆红骏马曾在镇压中原江湖中杀伐决断,在燕霸王的手中杀得中原武夫不敢自称武林人氏……
即使已经过来快有二十余年,对于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武夫来说,依旧记忆犹新,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仍是历历在目,身子忍不住颤抖,冷汗直流满背。
燕向天向前俯冲踏出,还未回过神来的众人,只看见一道猩红身影掠过,而后就倒入血泊当中,待过反应回神时,剩下的黑衣人不过寥寥一掌之数。
唐临玄施展轻功身动,不料一杆猩红长枪出拦在身前,随即整个人就落在几米外,满身狼狈挣扎在尘土里头,丝毫没有一点大宗师的出尘不染的风采,此时已经顾不得脸面那些东西,当务之急是要脱身,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秦人的手中。
燕向天没有任何犹豫甩枪压去,杀气腾腾势要一击斩杀,不料黑衣人遁土而逃,不由得紧皱眉头,想不到唐门跑路的花样还挺多,继而插枪入土,将唐临玄给硬生生出地下逼出来,不屑道:“如何说都是堂堂一名江湖武夫,这般做法未免太过丢脸?!”
向前掠身递进,枪出吼动,似如一头野马嘶鸣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