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狰狞的裂口皮开肉绽,散发着鬼气,怎么也愈合不了。
巫山皱眉:“回宗,让你孟师叔看看。”
……
丹峰云雾缭绕,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虽没有霜峰的雪山壮丽,却自有春日晏晏的盎然。
男子深蓝色的里袍外罩一层白纱衣,飘渺出尘,濯濯涤荡世间余尘,孟池正微蹙眉头:“我活了几百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武器。”
他说:“你确定那是虞唁?”
巫山瞅他:“我会看错?”
孟池正轻笑,低声说:“他已经多年不见踪迹,世人都猜测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是跑去凡界养伤了。”
虞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了重伤?
丹峰峰主长年浸淫草药,身上自带一股清淡的药香,略微苦涩,又苦中带甘。
这药香味是和他一样的性子。
以前巫山也遇到过一个身上有药香的人,不过他可比孟池正小心眼多了。
孟池正转身进入里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瓶,他修长光洁的手指,比瓷瓶更加润泽白皙。
“这个药膏,你先涂着试试,伤你的东西没毒,只是伤口不易愈合,最多痛痛,你忍一忍就好。”
谢回玉墨发整齐束起,穿着白底流云暗纹的弟子服,银色的腰带贴合腰身。
倾山就被他别在腰上,剑柄上的平安扣剑坠摇摇晃晃,流苏散开,像开了一朵翠绿的花。
“是,师叔。”
后来三天,一切都还好好的。
直到那个夜晚。
谢回玉亲眼看见自己,双目血红面容阴冷,提着倾山一剑刺进了殷叶胸口。
没错,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疯狂攻击他的师弟,而他漂浮在空中,什么也做不到。
谢回玉震惊的后退两步,半透明的灵魂体无数次尝试进入自己的身体,想要阻止他,却一次次穿透。
他回不去。
等师尊,孟师叔,还有掌门赶过来的时候,正巧就看见,他把利剑刺进殷叶的丹田,然后手腕一扭……
殷叶死了。金丹破碎,神魂消散,连夺舍重生的机会都没有,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的身体扭过头,对着他的师尊露出一个血腥诡异的笑容。
谢回玉崩溃的抱住头,不敢看所有人的表情。
不,不不。
那个疯魔嗜血的人,绝对不是他!
他是不喜欢殷叶,但也绝做不到残忍杀害师弟。
师尊……师尊一定会相信他的!
谢回玉的神魂上传来一股拉力,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手还沾满尚且温热的血液,表情还维持着冷漠,眼神却呆滞空洞,手一松,倾山啪掉在地上。
翠绿漂亮的剑坠落在血滩上,红色就沾了上去。
谢回玉的眼珠子移下去,落在脚下的平安扣上,慌忙趴下去把剑坠拾起来。
他把倾山又紧紧抱在怀里,不停擦平安扣上的血迹,却绝望地发现。
那血仿佛浸透碧绿的玉石,怎么也擦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