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问他追来什么事,刘院使瞧了瞧云绦,道:“小臣可否与候爷单独说件事情。”
云绦忙说:“不用,我们俩一伙的。”叶寻也说:“说就是了,自己人。”
刘院使见是这般,便道:“小臣心中一直有件绝密的事情,恐引来杀身之祸,藏在心中多年,一直未敢人讲。”
“院使大人且说说看。”
他将叶寻和云绦引到暗处,才凝眉道:“景桓十七年,诚王西郊狩猎摔落马下,当时我曾随院判大人入府医治,上手为其诊过脉,当时的诚王与几年后我再去问诊的诚王,虽然相貌一样,却并非是同一个人!”
叶寻惊得小退了半步。云绦则是一脸惘然。
叶寻问:“既然相貌无改,你单凭一手脉象,事隔多年就能断定不是同一个人?”
刘院使目光坚定道:“小人不单会诊脉,还会观气,摸骨,几处合在一起,小人都敢断定,那两位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叶寻低头迟疑,看了眼云绦,只见她微微点了下头,像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一边的刘院使道:“小臣人微言轻,知道此事所涉甚大,所以多年来不敢轻易告诉他人,今日惊见候爷有本领超凡,又深明大义,方才敢吐露此情,候爷若肯试手补天,尘封往事或许能得昭明。”
他说完这些话,一脸寄望地看了叶寻一眼,撤身便走。叶寻一脸愕然,不及挽留刘院使已经走远了。
叶寻本意只是想探寻王妃之死,却不想把诚王的旧事翻出来这么多,还一桩一桩,应接不瑕。
本来柳暗花明真相大白的事情,刘院使追说来说了这么一档子事,又让事情迷惑起来。
云绦仰着头,茫然无绪的说:“如果按他的说法,就有两个诚王了,一个真的,一个假的。”
叶寻虽觉离奇,但事情好像也没别的解释,“如果刘院使所说不假,那确实有两个,前面是真的,后来那个是假的。”
“这个诚王……故事好多啊。”云绦幽幽道。
“是啊,他生前也是个传奇……”叶寻说。
说起那诚王恪来,叶寻虽然不曾接触过,但他毕竟是皇家之人,公众人物,所以关于他的事迹和传言,真真假假的也听说过不少。诚王恪本是景桓帝第七子,时景恒帝后宫皇后之位悬虚,以诚王生母刘贵妃最为尊贵,且诚王自小聪明,少年得志,三岁赐府,七岁封王,未及弱冠之年领兵南下,仅用一月便荡平为祸数载的海寇,举朝震惊一战成名。
当时朝堂上下,皆以诚王等同太子驾,景桓帝也曾多次暗示,要传位诚王。但就是在这段时间,诚王狩猎时坠马受伤,在府中休养了数月。这场受伤像是磨掉了他的锐气,伤好之后,这个大梁国的天之骄子性情大变,变得疏于应酬,懒理国事,也很少出府。
不过有坊间传闻,说是诚王南征时在南海得了个不死仙方,躲在府中不出其实是为了炼丹。
正值当时景桓帝大朝群臣百官,垂询储君之事。
有人站出来力荐诚王,但诚王反将推荐他的人一通训斥,而自己则推举景桓帝二子卫王为太子,说是自古大伦,当立最长。卫王生性暴虐,且有耳疾,但因诚王推举,众皇子不敢相争,故而卫王赢得太子之位。可半年之后,卫王狎妓击剑无所禁忌,因此纵欲过度,后误服红丸,暴毙东宫,于是皇位便落到了平平无奇的景桓帝三子,当今麟德帝的头上。
麟德帝素来淳厚,因为念着这份前情,即位之后,一直对诚王殊礼以待,不顾满朝文武反对,对诚王加九锡之礼,敕令见君不趋,剑履上殿,且銮驾仪仗,甚于东宫之上。
从古至今,这都是对同宗王爷从未有过的殊礼。
“皇帝待诚王这样好,为什么还要杀他呢?”云绦不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