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本事的,我若想留住你,绝非难事。”沈良面无表情道。
彩茵的表情也冷了冷,“我若是执意想走,你想留我也没那么容易。”却并不在意这样的语气与她少女的外表极不相符。
沈良一步不让,目光冷漠地从她脸上扫过,“娘娘若有心想要你的命早就下手,绝不会留你到如今。你就不好奇娘娘她留着你是想做什么。”
彩茵想到某个不可思议的假设,脸色当即变了变,“娘娘不是那种人,她……不会的。”
娘娘怎么可能知道她是怎么与东陵那边联系的。
不对,娘娘若是不清楚这些,她又是怎么可能察觉她的一举一动的?
“要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才肯走,你自己选一个。”
彩茵咬了咬牙,两手攥紧的拳头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
“我跟你走就是了。”
此时的清凉殿中,宇文赫脱去上衣趴在床榻上,背上扎满了银针。
正在施针的是盯着一张十六七岁少女脸孔的梁丘雅音,光瞧着她这张平凡无奇的脸,谁也不能把她与医术高明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银临送粥进来,见到这副情景,欲言又止。
“她都说什么了?”宇文赫微微皱了眉头问道。
银临放下食盒才说道:“娘娘说君上既然不回去用膳,便让奴婢把这粥趁热送来。不过瞧娘娘的神色,应是瞧出什么端倪了。”
“东陵的事情你也与她说了?”
银临连忙摇头否认道:“奴婢没有!奴婢一个字也没有透露,谁也没说,就连绿衣都还不清楚。”
宇文赫便让银临把萧如月当时的举动都说了一遍,他沉吟了片刻之后,说了四个字:“百密一疏。”
皇后娘娘身边还有个沈良沈将军。
银临恍然大悟,“那东陵特意来国书提起驻兵之事,是不是还要瞒着娘娘……”
“等朕回去再与她说。”
银临点点头,放了东西便退出去了。
梁丘雅音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等银临出去了才说道:“你什么都不敢让她知晓,东陵那边闹那么大动静不告诉她、这扎成刺猬了也不给她知道,你可知道她定会怪你的。”
东陵国力比之西夏不知道强盛了多少倍,动辄便有百万之师,若非内乱刚平,社稷尚且不稳,他们想要吞并这小小西夏只是动动指头的事。
如今东陵朝廷有太后和那个所谓延续两百年风光的魏府在作怪,皇帝手上的权利被架空了一半,有些事很难说。
宇文赫一想到她的表情,只能化为一笑,“有些事注定是烦恼。就算我不说,她不一样知道了么。”
梁丘雅音叹了口气。
就没见过像你们小夫妻这么玩心眼儿的,累不累呢。
若能找到替人续命的办法才好。
今日天气晴朗太阳甚好,萧如月穿着身烟柳色的宫装便出了门,这身宫装是她亲手裁的,上头的绣花也是她亲手绣的,裙身上绣着白堤烟柳,草长莺飞,绣工精美却不显奢靡,风一吹,裙上的柳枝便像是能伴着萧如月的脚步一起一落似的,栩栩如生。放在八月里穿,有些特别的新意,尤其别致。
她盘了个凌云髻,发髻是银临给她盘的,又延续了她一如既往的简约大方风格,左右各插一支金步摇,其中一支是她来和亲时皇兄司徒琛特意给她选的蝶恋花金步摇,鬓边戴两支七尾凤钗,再点缀了细小的花钿,脸上略施粉黛,便让她秀美的轮廓更加立体好看。
因为是要去见冯玉婷,所以萧如月才格外用心了些。
后宫里有一处鲜少有人知道的密室,只有女眷才知道,更确切说只有中宫皇后才知道,是从前用来秘密关押某些不听话或者犯事的妃嫔的处所。
看守的两个嬷嬷报说,冯玉婷自打昨日被关进来后便一声不吭,给她吃给她喝她都照单全收,也不似从前的某些人呼天抢地以泪洗面,十分不好惹。
萧如月笑笑让她们退下了。
她们不清楚冯玉婷的为人,自然会这么认为,萧如月倒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隔着铁门,萧如月悠悠落座,“冯女医,这地方已有十几个没人用过了,就倒是开了这个先例了。昨个儿夜里歇息的可好?”
“好的很,但我想皇后娘娘休息的一定不太好。”密室之内的冯玉婷悠悠道,不紧不慢。
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点萧如月是清楚的。她会如此冷静,也在预料之内。
于是,萧如月泰然笑道,“冯女医是认为在外头的那位流沙阁主燕绝会想尽办法寻你吧,这位先帝的皇子的确有些本事,但也不至于制造出一些君上也无法收拾的麻烦。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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