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炒冷饭。”
沈全真眉头一蹙,一脸不爽:“当初蹦高高要离的人是他,现在又故意让狗仔放假新闻,他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之前,付阮都不确定蒋承霖算盘上打得什么账,狗仔一出,她秒懂:“他在做给赵家看,无论我们谈的是生意还是旧情,我现在都有脚踩两条船的嫌疑,赵家要是看重面子,不会让蒋承文娶我,要是看重利益,也会重新掂量跟我合作的诚意和风险。”
沈全真眼睛一瞪:“好他个大冤种,真够阴的!我就说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玩儿起深情来了。”
付阮面无表情:“跟别人做生意,睁开眼睛再多留个心眼就够了,跟蒋承霖做生意,第一件事就是把眼睛闭上。”
沈全真气得饭都吃不下:“当初他追你的时候,我就说他喜欢你,你让我把眼睛闭上,用脑子想想,我还跟你打赌,后来输得裤衩都没了,见过演技好的,没见过演技这么好的,他是不是打从娘胎里就开始培训演技了?”
付阮淡定地吃东西,沈全真盯着她问:“你是怎么从一开始就看穿他的本来面目的?”
付阮面不改色:“我从来没有信过他。”
沈全真沉默,对于很多人来讲,信任是个与生俱来的东西,一如开心和不开心,可对付阮而言,信任是奢侈品。
六岁之前,付阮也过着无忧无虑,快乐可以随便挥霍的日子,可随着付长毅的骤然离世,生活不能说翻天覆地的改变,只能说一瞬过渡到另外一个节奏。
付阮还是衣食无忧,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是付长毅好兄弟的人,可以是付长康,也可以是要她命的仇家;新交的朋友邀请她回家一起庆生,结果是一场精心谋划好的鸿门宴,如果不是付长康警觉,她大概会死在朋友十岁的生日宴上,当然,那个朋友是否是那天的生日,已经不太重要了。
诸如此类的试探,从付阮六岁,一直持续至今,有多少打着善意旗号的接触,最后就有多少恶意收尾的结局,不知从何时开始,付阮突然发现自己习惯了不信任,人和人之间就不该是信任开始,而是防备开始。
沈全真突然感慨:“幸好咱俩是年少时的交情,不然以你现在的戒备心,我充其量就只能是你的得力干将。”
付阮:“你想的有点多,一个喊着只许输不许赢的将,唯一的作用就是派到敌营去当细作。”
不等沈全真反驳,付阮又说:“可你偏偏又是敌营副将的前家属,连细作的活都干不了。”
付阮省下没说完的话,言外之意,就是留着也没什么用。
沈全真眸子一瞪,明显不服:“谁说我不能当奸细了?小时候我爸动不动往我房间跑,看着鬼鬼祟祟的,终于有一次让我给抓了现行,他把私房钱藏我那屋了,我当即要求每周零花钱涨五百,不然就告诉我妈,我爸答应的很痛快,后来他走了,我偷着数了数,他藏了十万块,大概每周少个一两万吧,我怕他出去花天酒地,马上背地里告诉我妈,我说我怀疑我爸有私房钱,但具体位置在哪不确定,我妈给我每周多三百的零花,让我帮忙抄我爸的底儿。”
说完,沈全真总结:“我爸妈我都没惯着,我还能惯着乔旌南?你等着,是时候让你看看真正的技术了。”
付阮抬眼,看着沈全真一副气势汹汹又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不是在骂蒋承霖吗?关乔旌南什么事?”
沈全真不以为意:“骂他就骂他,还得找个理由?”
说罢,沈全真又补了句:“一个王八一个鳖,都不是什么好鸟。”
付阮同意,事实也证明,她的偏见是对的,因为蒋承霖马上就给她露了一手,让她明白他在电话里说的那句‘我听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