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应声:“嗯。”
付阮淡淡:“这次准备关他多久?”
蒋承霖:“能关多久关多久,你替长康设计部的女职员找律师告孙楚航和赵鑫,我私下找律师以孙楚航和赵鑫的名义告蒋超。”
沈全真闻言,怎么站起来又怎么坐下,瞠目道:“玩儿这么大吗?”
蒋承霖:“我现在不关他,以后就是别人关他,我关他还有时候,等到别人要关他的那天,他就真完了。”
在座三个人,沈全真还混了个心最软,她出声道:“蒋超打人是有毛病,但有时候打的那些真不是人,每当我听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时候,我心里就一个疑问,是两条腿能直立行走的就叫人吗?”
“你要是知道那帮杂碎在设计部这些年一手遮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儿,你一准儿也忍不住往死里揍他们,这还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如果设计部里有你亲人,有你朋友,有你在乎的人,我真的…”
沈全真上头,提了口气道:“我可能真敢拿刀捅他们。”
蒋承霖声音很稳,一如他整个人,情绪非常稳定:“报复的代价不该是同归于尽,垃圾在淤泥里,我清理垃圾的时候,哪怕鞋上溅了一个点,都算我没能耐。”
说完,蒋承霖反问:“你觉得以蒋超的能力,他想报复谁,还需要敲锣打鼓弄得人尽皆知吗?”
沈全真没出声,因为无法反驳。
蒋承霖不辨喜怒:“他就是无所谓,不在乎,不把他打的人放在眼里,也不把身后替他善后的人放在眼里,他胆子大到不怕自己一无所有,也从来没想过,在乎他的人如果失去他会怎么样。”
“他这次动手,看似有理有据,说穿了还是这点底层逻辑,他对失去没有丁点敬畏之心。”
沈全真左手拿着粥碗,右手拿着装泡菜的外卖盒盖,人生第一次,被别人说的无地自容起来,因为她也是很暴躁的人,架从小打到大,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坏人,她没欺负别人,动手一半是因为别人找茬儿,另一半是为不敢出头的人出头。
正因如此,她才能跟付阮一见如故,两人碰面在上课期间的班级走廊里,都因为打架被老师罚站。
沈全真尴尬,付阮也觉得坐立不安,她一直知道蒋承霖不爱动手,以前只当他笑面虎,后来觉得他情绪稳定,加之格外的心疼自己,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蒋承霖拒绝暴力背后的原因。
不是他不敢,只是他更怕失去在意的人。
那她一直很爱动手,蒋承霖是不是早就看她不爽了?
付阮还记得去年两人生日那天,她拿刀划伤蒋承霖的手,他瞬间发脾气,说她小姐的身,打手的命。
后来她还打过他多少次,付阮自己都记不清了,除了打蒋承霖,她打的其他人也多到记不清楚,一桩桩一件件,蒋承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很突然,付阮脑中又出现门姝妍三个字,官几代她见多了,尤其女人,要么自恃清高,走不食人间烟火范儿;要么下巴抬老高,走夹道欢迎旁人膜拜范儿。
像白璐宁这种傻叉不多见,但像门姝妍这种,高端又不高傲,温和又不温吞,付阮能清楚感觉到门姝妍身上的气场之强,可这气场又不咄咄逼人,更别说锋利伤人。
一个真正温柔又强大的女人。
付阮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客厅突然变得安静,付阮和沈全真坐在沙发上,前者若有所思,后者干脆默默检讨,蒋承霖见状,漂亮脸上满是真诚,出声道:“诶,两位靓女,想什么呢?我可没有内涵你俩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