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上囚服，手上脚上都扣着铁铐，双目无神，莫凌辰甚至很难想像，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就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女人。
“你还好吗？”
在顾倾颜的对面坐下之后，莫凌辰下意识的说了这样的一句。
但说完之后，他又后悔了。
白痴也能看得出来，她一点儿也不好。
这时，教员的声音响了起来，说：“你们有十分钟的谈话时间，抓紧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倾颜才缓缓的有了动作，抬起她有些低垂的头，看向莫凌辰。
顾倾颜顿了顿，而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莫凌辰心下一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顾倾颜此时此刻的笑是他认识她以来见过最美的一次。
“你还是一样的好看。”顾倾颜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我的眼光，没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莫凌辰的内心突然有些发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看到新闻了。我一开始只是想比你更有钱而已，然后你就能看到我的好，回到我的身边，但是，我终究还是错了。我不仅害了我自己，还害了那么多相信我信任我的人，还害了莫氏，顾氏，爸爸，还有你。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辰哥哥，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现在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还来得急么？”
莫凌辰不由的心下一紧，原谅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他，不能原谅她。
就像他不能原谅自己一样。
顾倾颜巴巴的望着莫凌辰，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开口。
“辰哥哥，看在我们四年的情份上，看在我曾叫过你一声老公的份上，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你说，只要我还能做到。”
“爸妈他们受了很重的伤，特别是我妈妈，因为被我连累，他们连医院都去不了，只能躲在我妈妈很久以前住的那个小房子里。他们身上好像已经没钱了，也不知道他们吃饱了没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们，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买些吃的，再买些药。你的好我这辈子都会记着，即便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我也会还你的。”
“把地址给我。”
这一次，莫凌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也是穷光蛋一个，到底能帮多少，他也不好说。
顾倾颜没有笔和纸，就说了一个地址，让莫凌辰记好了。
她本想再多看莫凌辰几眼，再多跟他说几句话的，可十分钟真的太短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两个教员面无表情的进来把顾倾颜从椅子上架了起来，“该走了。”
顾倾颜一步一回头，眼里写满了不舍。
她哭了，哭得很隐忍，眼泪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不管她怎么压都压不住。
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连嘴唇都被她给咬破了。
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莫凌辰面前如此哭过，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就在她彻底看不见莫凌辰的前一秒，顾倾颜蓦地抓住了铁栏，流着眼泪大吼：“辰哥哥，你的眼光没错，顾繁星就是夜白，她真的比我想像当中要优秀太多太多了，希望你能早日求得她的原谅，我每天都会祝你们幸福的。”
“95247你的时间到了，放手。”
两个教员生生的将顾倾颜给拖离了会客室。
顾倾颜只因不想走，一直抠着铁栏，有两个指甲瞬间被剥离了指尖，血流不止，疼痛钻心入骨。
之后，莫凌辰起身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