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看着这人来人往的热闹和香火旺盛的道观,男人终于放心了。
他见到王道长时,王道长正在帮人做法。
这一段也是真实拍摄,力求还原一个功力深厚道士的坚强修养。
所以这一段,王道长的修为是真的,被他裱档男」硪彩钦娴摹
鉴于这只穿着红衣服,披着黑头发的鬼已经被送去往生了,所以器灵并没有阻止苏星河拍摄它。
这也给苏星河提供了新的思路,看来他的演员库终于有了扩大的可能。
只要把参与拍摄的鬼送去往生,不就能够拍它了吗?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往生就算是它们的片酬吧,毕竟当孤魂野鬼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器灵已经无法吐槽苏星河的奇思妙想了,同样在看小电影的它这会儿正在观摩王道长的修为。
确实不错,很有道长的风范,那鬼也演得活灵活现,不管是迫害人时的阴狠,还是前往往生时的尖叫,都非常得有灵性。
器灵忍不住想,这才是真正的记录生活。
看,这道士们的生活,就是这么的多姿多彩。
等王道长收拾完鬼物后,就朝着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是看不见鬼的,但是也不妨碍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厉害,所以他把家里的情况说了出来,想请王道长帮他捉鬼。
王道长打量了他一番后,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你儿子是多久离世的?”
男人一愣,还是回答道:“是去年。”
王道长又问道:“怎么死的?”
男人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摔死的,刚好磕到了脑袋,送到医院里没几天就走了。”
王道长点点头,神色不变:“走吧,我陪你去你家看看。”
得到了王道长的帮助后,男人显然振奋了许多,只是在靠近家门时,他仍然有些不愿意进去。
王道长却是一路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男人住的房子,这是一栋修建于□□十年代的老楼,背后就是出了名的“坟场”——因为公墓太贵,所以就把骨灰盒埋在荒地里,再插上个木板,写上名字。
所以这栋楼里,已经没有多少住户了。
按照男人的说法,当时他的儿子就是从五楼摔下楼梯摔死的。
王道长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上,男人见他在身后,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家门。
门一开,女人正在做饭,屋子里都是饭菜的香味。
王道长一扫,这家人的房子虽然旧,却打扫得很是干净。
他在里面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鬼的痕迹。
所以他对着男人道:“你家并没有鬼,你儿子也不是鬼,疑心多生暗鬼,你还是自我珍重吧。”
王道长说这句话时,男人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儿子就躲在道长的背后,手里抱着一个皮球,对着他咧开了嘴。
这下他终于忍不住了,拿起一旁的碗碟就往王道长身旁扔。
王道长脸色仍然没变,只是身手利落的躲了过去。
再然后,他就听到了男人嘴里不停冒出的怒骂声。
“你这个废物!活着的时候拖累我!死了也要来害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在家里捣乱!快给我滚!”
“你以为我怕你吗?你生前我都不怕你,你死了难不成我还会怕你!”
这这样怒吼着,男人说出了许多隐藏的秘密。
比如他一直仇恨着自己天生痴呆的儿子,生气了就对儿子又打又骂,甚至当天儿子会摔下楼梯跌死,也是因为他不耐烦推了儿子一下。
这时的镜头里一共有四个人。
复读机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怨怼,他脸上头一次出现了除了傻笑以外的表情。
很难想象,那样复杂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孩儿身上。
它看着男人的眼神,既有早知道这一切的了然,又有说不出的怜悯和嘲讽。
而它旁边站着的道士,则和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便听到了男人口中的话,王道长也并没有动怒或者惊讶,他只是常常的叹了口气。
这口气,是为了那个早夭的幼儿,也是为了眼前这个可恨的男人。
而在这两人之外,还有兹个人。
端着盘子走出来的妻子,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神情盯着男人。
那眼里的恨意和狠意,竟然一点都不比男人的少。
男人是恨着自己的儿子,而她则是恨着自己的丈夫。
到了这里,这个故事基本已经告一段落。
最后女人报了警,道士作为证人提供了证词,已经有些疯颠的男人说出了当时的真相。
他不敢不说,也不得不说,因为他的儿子就坐在警察的怀里。
灯光下,他被迫看清楚了他儿子的模样。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那是他夏天喜欢穿的背心,因为很薄,材质也不好,所以一用力就会被扯破。
那天一大早,妻子出门上班了,走之前叮嘱他要照看好儿子。
但是一个痴傻儿,除了会浪费他的钱和精力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所以一起床,看见儿子只会呆呆的坐在那里,对他的所有话都没有反应时,他才会一怒之下扯过了儿子扇了几巴掌。
衣服就是那会儿扯破的,而他儿子现在脸上,还留着红印,除了脸上的红印之外,还有胳膊上和小腿上的淤青,都是他暴怒时打的。
最恐怖的,当然是脑后的那个伤口。
一想到这里,他儿子就转过了头。
是真正字面上的转过了头,身子没有转,只有头转了。
而那后脑勺上,正有一个大大的窟窿,窟窿里还在往外冒着血,那血像是流不完一样,哒哒哒哒的淌在地上。
不一会儿,男人眼里的房间就被染红了。
他彻底疯了。
最后经过警察调查,是女人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才导致了他精神混乱。
而女人也是长期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之一——自从两人的儿子出生后,男人就开始对女人出手,把自己的不满和怨恨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女人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是听多了男人的怒骂和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她竟然也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所以她默默的忍耐了男人的家庭暴力,幻想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确实有错,不是错在儿子有病,而是错在竟然能忍受一个人渣。”她挽起袖口和裤腿,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淤青,那淤青的颜色和地方,竟然和她“儿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不后悔给他下药,我只后悔没有早点用其他方式摆脱他。”
再然后,她转过头去,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那是一个极其乖巧的孩子,虽然其他人都说他是痴傻儿,但是她知道,她儿子对外界是有反应的。
她那天出门上班之前,他才从花盆里摘了一朵花给她。
她想,等她下班回来了,一定要和男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只要他们继续把孩子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和干预,孩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惜的是,没有然后了。
她恨自己的懦弱害了自己一辈子,也恨自己的懦弱害了孩子一辈子。
最终,她努力想要维持的家还是散了。
其实早在她男人对她动手的滓惶炱穑这个家就应该散了。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
她对着儿子招招手,把儿子抱进自己的怀里。
结尾时,王道长走出了警察局。
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大雨,细细密密的雨帘之中,他仿佛看见一个小孩儿从身前跑过。
他抱着一个红色的皮球,转过脸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痴痴傻傻却全无阴霾的笑容。
全剧终。
秦暄看完后,并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旁边的苏星河。
苏星河任由他静静的抱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觉得拍得怎么样?”
秦暄道:“拍得很好。”
尽管这部短片甚至不到二十分钟,但是他想,看过这部片子的人,心情肯定和他一样。
“视频网站应该非常愿意和公司谈关于这部短片的合作。”秦暄道。
这部短片,看起来是在讲鬼,实际是在讲比鬼还可怕的人。
这种反对家庭暴力的剧,应该被叨嗳丝醇。
而拍出这样一部短片的苏星河,他为他感到由衷的骄傲。
“这部短片的盈利,我想全部捐出去,帮助受到家暴的人打官司。”
“我们也可以在片尾写上遭遇家暴后应该怎么寻求帮助。”
苏星河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前段时间看到了这方面的新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山下还有这种事情。
所以在最终拍片时,他决定拍摄一部反对家庭暴力的故事。
他并不差钱,拍剧也不是为了盈利,但是他只是公司的员工,所以这件事情,还要寻求公司老板的同意。
秦暄非常赞同他的想法:“好,这部分钱我们都捐出去,成立一个基金会,尽可能得帮助遭遇家暴的人。”
尽管这部分钱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他相信,一旦有明星号召,就会有叨嗟娜死垂刈⒓冶。
果然,就和秦暄所想的那样,看到这部短片后,三个视频网站负责接洽的人都动心了。
不仅仅是因为题材原因,尽管这样的题材非常有意义,但是剧如果不好,仍然不会有人愿意买单。
但苏星河拍出来的东西,他们只能用头皮发麻四个字来形容。
不管是里面的人,还是里面的鬼,都让人头皮发麻。
特别是那个小孩子,光是透过镜头看着他,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能想象,这样一部剧,竟然是刚刚拿到最佳男主角的演员拍摄的呢?
很快,天成就和三大视频网站达成了合作,这部短片会在三大视频网站里同步播出。
网上一些听到风声的黑子营销号们也开始往外面放消息。
当红炸子鸡,不去演电视拍电影,反而不务正业跑去当了导演,甚至拍出来的短片马上就要登录各大网站,借着自己的流量,带着烂片开始圈钱。
“其他的烂片好歹还是花了一大笔钱投资拍摄的,这位流量的短片自己用一部摄影机就搞定了,听说三大视频网站花了不少钱来买,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py交易。”
这消息一出,立刻登上了热搜榜滓弧
烂片和圈钱这两个词,简直戳中了不少人的雷点。
就连早就听到消息的粉丝们也开始担心。
他们当然不认为苏星河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即便是当导演拍短剧,那肯定也是为了爱好,而不是为了圈钱割韭菜。
但网上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被打击得躺平的黑子们甚至都原地起立了,他们怎么能不担心。
就在这样的一片骂声之中,《鬼》这部短视频终于登录了三大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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