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饶有趣味的看着几个恐慌的侍女从车厢中爬了出来,大叫着想要四处逃窜,却被那密林突然传出的狼啸给吓回了马车旁。
白泽看了一眼敌人:大约有六只银背魔狼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包围圈,敌人应该正在赶来,密林中还能隐约听到打斗,但看这华丽的车厢和女眷显然里面坐着大人物,既然已经狼狈至此......呵呵,败局已定啊。
白泽自以为觉者的满足着,为自己这种冷静而正确的判断点了点头,然后果断决定——
置身事外。
......
“那边的朋友!”一个明明害怕的要死还努力用颤抖的声音呼救的女人喊道:“如果你愿意救助我的话,我尼尔巴连家绝不会忘记你的这份恩情!”
白泽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摆架子?再说自己一个外来人完全不清楚尼尔巴连家是什么啊......哎,不过好像确实,自己需要在亚特兰斯公国需要一个向导来着?
犹豫再三,白泽还是眉头一肃,毅然决定:没门!
风险太大了!
几头没开化的野狼倒没什么,但白泽刚刚用老头子教的【秘语】探查了一下四周。喊杀声在渐渐消失,红点形成的包围圈至少有数十人,其中一个最明亮的据估测可能已经接近了剑士高阶,师承......应该没有。不然一个有师承的剑客出来做盗贼怕不是要被师父给活活毙掉。
即便如此,风险也太大了。
“抱歉了,小姐,”白泽冲着马车那里诚恳的喊道:“风险太大了我不能接,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最好立刻弃车往东北的方向逃跑,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逃回亚特兰斯公国。”
他说的是实话。那个方向的守卫是最薄弱的了。
“哼,”一个怨气不堪的尖锐声音叫道,“小姐,别说了,这个袖手旁观的小人就是不想救我们罢了,他就是要看我们死在这里了才开心!”
白泽微笑不语,他觉得自己心胸宽广,完全不需要跟一个死人计较。
四周的恶狼连带一些已经赶来的冷面大汉走出了密林,他们步伐整齐划一,肃杀的气氛笼罩了这片空地。
白泽面容一僵,因为他发现自己也被这些恶贼们包围住了。
天空涌动着卷积云,看来这片区域马上就要下雨了,也许,这场雨水会洗刷净接下来的血腥味,让这场可怕的杀戮掩埋在过往的历史里。
白泽嘴角微掀。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只强盗队伍里,有一个盗贼在越发暗淡的天光中看见了这个表情,当即吓得脸都白了。宛如看见了恶鬼,有些惶恐的后退。
......
密密麻麻的强盗中,一个气宇不凡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他在这野心暴烈的气氛中也依旧如同鹤立鸡群一般。脸上蜈蚣般的刀疤沿着左边的眼角一直划到下巴。
能够看到那微微裂开的褶皱中那好似鬼魂般的眼白,毫无视力的左眼不但没有影响他的形象反而平添威严。此刻,他站在那里,望着马车的表情满是厌恶与嘲弄,原本扑克一般的脸一皱起来,简直能令小儿啼哭。
恐怖!
这就是山蜈。一个数十人的马贼团,曾经亚特兰斯的士兵之一,因恐惧与销魂毒谷的战争而逃避,被公国所通缉,眼睛被人砍瞎,苟延残喘至今。
白泽面容严肃,他知道,眼前这个山蜈不过只是个小人物。
而他呢?法神的弟子,古老道统的唯一传人,未来照亮时代的太阳之一,数月即将晋升二阶的不世奇才!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二者的身份如同萤火比皓月!白泽身上随便拿出来的一件宝贝都可以完爆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剑士!
......
但,那又怎么样呢?
白泽已经谨慎的调整着魔法的运转序列,一颗颗星枢被铭刻上魔法如炮弹般连成珠线。斗转星移,整个魔力长河都成为了箭身,无声无息间,杀阵已成!
正是这种如同鬓狗一般顽强的家伙才足够可怕啊,白泽那几乎一眨不眨的眼睛中满是专注,他清楚的知道像山蜈这样的人拥有着如同小强一般的强悍生命力。
他们卑微、恶心、低劣、苟且,他们就是一群吃着垃圾的流浪狗,散播着瘟疫并浑身恶臭。
但,那又怎么样呢?
正视你的对手吧,白泽。
“绝对不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与人的厮杀从不是儿戏,一次小小的自大或疏忽就会带来无法想象的恐怖与绝望。”
“想象一下吧,如果你漫不经心放跑的一个心胸狭隘,见利忘义,贪婪好色,道德浅薄且谎话成篇的人渣其实是一个法神的孙子。且那个法神正好就在那附近游荡的话,他来找你的麻烦,你是否有办法去解决这种危机呢?......不要觉得这不可能,在命运面前......什么可笑的事情都有可能成真。”
渚天倾说这话的是时候是那么沉重与认真,以至于让白泽内心凛然,不得不听。
不过,
也正因为如此,世界才如此的迷人与有趣,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
真让人受不了啊!白泽喜悦的微笑着,出手了。
他用的是魔杖。斩出的却是剑招,一抹明亮飘忽的剑光在众人的视野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像,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贴近了山蜈的头颅!
魔法,‘暗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