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天倾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喂......”钓叟翁忍不住叫住他,“你有点不对劲啊,你要去做什么。”
渚天倾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眼瞳直视着钓叟翁,天空的苍穹之眼也如此炽目震荡着天地,钓叟翁在这一刻彻底哑口无言,他僵在了原地,直到渚天倾离开。
空无一人的皇宫殿顶,钓叟翁忽然一屁股跌坐在瓦砾上,就像一个年迈迟钝的老人,他深深地用枯槁的手掌捂住脸颊,为自己的自私与苍老而哭泣。
他的灵魂已经燃尽了啊,过往的活力已经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剥落,再也不是那个嘴巴如吐水,精通吐槽和乐观看待人生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不配插手渚天倾的理想......
这个老人,瘦骨嶙峋的手中,抓着仅有的几样宝物,难看的不肯放手。
苍穹之眼消失在了王都的天空上,国王又敲响了那代表紧急会议的钟声,老人独自的蜷缩在屋顶上,天边的夕阳缓缓坠落。
深渊之地。
这连接魔族的入口处,死亡一身神秘的黑袍,回首矗望着渐渐昏暗的夕阳,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平淡。
死一般的沉默中,天地渐黑,他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在沉重的空气中慢慢转身,看见深渊之地那遍地猩红的视线,扭曲的魔族们贪婪的盯着他,密密麻麻的堆叠着。
死亡用那慢悠悠的语调朗道,“你们~......想要出来吗?”
窸窸窣窣。
魔物们重新潜回黑暗,它们还是被拴着绳子的野兽,那些不过类人大小的魔物在魔渊不过是兔子一样的阶级,死亡喷了一口气,也对未来多了一抹不可知的情绪。
“一有个不小心......八王就要变成七王了啊。”
“啊~,这可真是~令人期待哪~。”
..........
哐——哐——
数十万大军掀起震天的声浪,圣城的铁骑,盔甲在行走在发出沉重的声响,无数负重至此的勇士已经精疲力竭,不时有人摔倒在人群中,而只要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一场死亡的竞赛,在他们的后方,无数尘埃蔓延的地方,一支旗帜颜色完全不同的军队正远远地跟随。
他们就像是鬣狗一样,远远地缀在圣城军队的身后,一点一点的给他们压力,每当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倒下的时候,他们的小股士兵就会过去将他们刺死,并将其剥光。
这让后方很大一部分的士兵都出现了骚动的情况,他们开始恐惧,这反而让他们的体力崩溃的越来越快,精神的高度集中,压榨式的行军终于再这时付出了代价,军队中心的赫巴曼脸色铁青,他们没有退路了。
退路被断,如今只能趁对方投鼠忌器,拼死前往极东之地!
“冲!冲!去迎接神的降临!”赫里亚嘶吼着命令大军突进,他的双目布满血丝,握着鞭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即使是万人之上的将军也会恐惧死亡和绝境,如今,大军疲乏,对方的精锐部队灵活且势力一样庞大,人和已失。
这里是西大陆,对对方来说了然于心,而圣城军队甚至有不少人还残留着水土不服的反应,地利也不在他们这边。
赫巴曼冷血的命令下,脚步踉跄的圣城士兵们继续前行,队形在渐渐松散,支撑他们的,已经只剩下那越发狂热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