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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塔多抹着泪水,哭花了脸颊,“呜哇啊啊啊啊......”
......
没事的,没事的......
......
没事的。
白泽闷哼了一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半空之中,惊骇欲绝的望着手上的殷红,内心被无数的声音所淹没。
他摇摇晃晃的落了下来,脸色难看的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草地上,不断的痉挛。
没事的......这样子......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不知多久后,短暂的痉挛结束了。白泽面如白纸的站了起来,脸色恐怖的犹如死人,他感到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喉咙的深处传来阵阵呕吐感,这种令人崩溃的不适在折磨着他的精神,让他几近疯狂!
“鹰,麦菲斯塔!”他念了一串短促的咒语,随着手掌划过的铭文,一个召唤法阵炽放,深渊的魔马再一次被他召唤而来,这匹得到了进化,踏着天羽和骨火的魔物将主人甩到背上,一路嘶鸣着向西方奔去。
迅如闪电,稳若老鹟!
白泽趴在魔马上,表情冷漠如铁。
......
亡骨镇。
这里近十年都是荒废的,四面百里都是无人居住的鬼地,白泽痴痴地站在那里,有谁能想到,这里还在短短几年前,曾是一个鼎盛大国的王城呢?
普普希罗山上,今年也开满了山竹花。
白泽跨过时空,他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从出生开始,成长,懵懂无知中又新奇的感受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白泽脸色温柔,他忽然一惊,想起来了些什么,转而大惊!冷汗津津。
......他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忘记自己是转生而来的事实了。犹如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这样全新的人生,蒙昧了前世,彻底了融入了这个世界中。
明明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在他这个知情者看来,却惊悚的犹如一朝梦醒!
“我说过的吧?你都忘了怎么行,笨家伙。”陈真喃喃道。——这个画面突如其来的被白泽回想起来了,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总算理清一点思路了。
“...下一处吧。”他喃喃着,眼睛流露温柔,“总要把大家全看一遍才行呐。”
他开始从变成废墟的永日城离开,犹如当初那般,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看见了如那天一般...漫天的星火。
轰!
毁灭般的爆炸和地动山摇中,白泽离开了,牵着马匹一路向下。
“自我出生以后,带着记忆的自己无法习惯孩童的生活与脆弱,这种焦虑一直折磨着自己...那时的自己啊,既恐惧自己鸠占鹊巢的事实,又想要竭尽全力的开始新的人生。可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孩子能够思考的事情呢?想必,父亲就是从那时感受到违和感的吧。不是自己的孩子,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
白泽叹了一口气,想要完全替代另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无疑是最难的事了。
他陷入了回忆。“自那之后,在神启帝国的危机中,他们毫不犹豫的就把我抛下了。不,应该说只有父亲一个人吧,那个人不愧是这个国家最年轻的实权侯爵啊,心智才干都是上上之选。”
“10岁,我被师父所搭救,正式拜入了古典魔法师的大门。”白泽负手踱步,回忆中的景色回到那怀念的消逝之地上,那洁白无瑕的云塔,和后山的种种神奇之处。
“再之后......我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令人心动的女人,不,应该说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吗?”
蝶依。
那个半精灵,美丽的犹如蝴蝶,在山脚之下,自己和小师兄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说起来,那应该是血瘾者最初的起源,就在师父的眼皮底下,师父难道从来都没有察觉吗?还是说...是故意的呢?”
大陆如今饱受血瘾者的祸乱,无数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如果这真的是师父视而不见的结果,那将是一份沉重到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无视的罪孽。
是同类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