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赵氏能不能压得住春柳,这鞭子肯定不能落到她身上,她从不是忍气吞声的主。时小酥已然打定主意,任谁无缘无故对她挥鞭子,她绝对毫不留情反击回去。
春柳早料到赵氏的反应,冷笑一声握住鞭子,转身恶狠狠看向时小酥:“我们夫人交代过,家纪一向是她代为执掌的,若她不在时有人胡闹,我有资格代为惩戒。大夫人既然碍于面子不便动手,那就我来好了!”
话罢,春柳扬起鞭子狠狠挥下。
时小酥早做好准备,那边春柳的手还没举至高处,她已经飞快抬起手臂打算抢夺藤鞭。
只是,她们二人谁都没能如愿。
一道人影飞快冲进内堂,修长手臂一展,朝上打在春柳手腕上,藤鞭松脱飞出;另一只手向下压住时小酥臂弯,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晚回来一会儿,你们就打算拆家了?”
微微沙哑的声音伴随略显急促的喘息,由身后飘进时小酥的耳朵,那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声线却如珠落玉盘,好听至极。
“小侯爷?!”春柳和申姜异口同声低呼。
白砚池?
时小酥微微一愣。
他怎么回来了?
赵氏最先反应过来,倒吸口气起身:“砚池,你跑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时小酥感觉束缚她的力道一松,白砚池掠过她身侧上前一步:“我还能去哪里?娘,不是你吩咐的吗?让我多帮四叔和七叔打点店铺里的事。”
看到白砚池归来,春柳顿时满脸失望,还带着几分娇嗔:“小侯爷怎么就回来了?早知如此,我何必熬夜帮你扎草人?你看我这手指,划破好多处呢!”
撒娇了撒娇了!
时小酥见状,暗暗兴奋起来。
好勇敢的丫鬟哦,当众和小侯爷撒娇,真当人家娘亲是摆设?天赐良机,她刚来就能见到小侯爷风流倜傥的一面了吗?
让时小酥失望的是,白砚池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你还真扎草人了?我开玩笑而已。”
话罢,他回身看向时小酥,唇角勾起一抹宠溺假笑:“大喜的日子,我哪能缺席?”
甫一见到白砚池正脸,时小酥微微失神。
眉目清朗,棱角分明,微挑的凤眼敛在剑眉之下,丝毫不显女气,倒别有一番疏轩俊朗,果然不负风流之名。
糟糕,她的三观快要被白砚池的五官带跑了……
白砚池的视线只在时小酥身上稍作停顿,随后他马不停蹄安排起来:“申姜,去把大家都请过来,长辈们要在场才行。春柳,去换壶好茶上来,这茶都要凉了。还有,这个草人赶紧搬下去,扔灶里烧了。”
赵氏看得茫然:“砚池,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砚池明明对这桩婚事十分抗拒,为此和老侯爷起了好几次争执,被迫答应娶妻时也是一副奔赴刑场的悲愤模样,好不容易使出草人计逃了婚,怎么又跑回来了?
“既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干正事。”白砚池从草人身上扒下婚服,抖掉杂草匆匆忙忙披到自己身上。
再次面对时小酥,他脸上多了一丝虚假木然的笑容:“来吧,该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