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白芷荇呢?”白砚池突然问道。
掌柜苦笑:“白老板见小侯爷过来,就从后门溜了。哦,对,临走时他还交代,让我把酒楼受损情况拢出账,算到小侯爷头上。”
白砚池什么都没说,又摆出那张恨不得杀叔而后快的臭脸。
“剩下的事县衙自会处理,我们也该回去了。”白砚池推了下还在沉思中的时小酥,“本月城中宵禁,日落后最好不要在外面乱晃。”
时小酥应了一声,暂时把正在思考的事情抛诸脑后——白砚池的家事,只要与她无关的,她不想过多掺和。
回去的路上,时小酥把陈氏夫妇在侯府的闹剧告诉给白砚池,可惜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提醒时小酥尽量少于家里人产生矛盾,否则后果难以想象。至于究竟有什么严重后果,不管时小酥怎么追问,他都不再开口。
“神神叨叨的,我看你很适合去跳大神,也许还能赚笔小钱。”
“赚小钱多无趣,要赚就赚大的。”
时小酥对他狂妄口吻嗤之以鼻:“一个被人叫做混世魔王的纨绔子弟,口气还不小,你先自力更生再说。血脉相连的叔侄啊,怎么跟你七叔差那么远?”
白砚池停下脚步,盯着她:“差的远?申姜没跟你说过,芷香楼的产业,有一半属于我?”
“咳……”
时小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她有些后悔小瞧白砚池了,早知道他抛去小侯爷身份仍然身价不菲,应该多套套近乎才对,且不说以后离婚时分手费是多是少,单纯把他当个人傻钱多的大肥羊,有生意拉着他投资,难道不香吗?
仿佛从时小酥脸上看到贪财二字,白砚池低头在钱袋里翻了翻,一只拳头递到她面前:“这钱给你。本来你可以趁机离开,但是你没那么做,值得奖赏。”
“多谢小侯爷!”念着此世间第一笔收入,时小酥顿时乐开了花,美滋滋伸出手。
然而一枚孤零零的铜板掉进她掌心时,这种欢喜立刻变成了想捅白砚池一万刀的冲动。
“白砚池!你大爷的,你的人格就值一铜板吗?”
“我自是无价,是你只值这么多罢了。”
“我谢谢你哦!你个高高在上的小侯爷,天天追着只值一铜板的妙龄少女求成亲求洞房,你大概连铜板的一个碴都不值。”
“妙龄少女这四个字,除了女字你勉强贴边,另外三个字是抢来的么?”
重又恢复热闹的街市上,斗嘴的少年少女穿梭于人群中,看上去并不特殊,却有一双眼始终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目中别无他物。
“我总觉得,好大侄一身恋爱的酸臭味儿呢。”白芷荇眸子里闪耀着光芒。
唐印哑然苦笑:“我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被你那个古怪的好大侄好一顿冷嘲热讽。他非说那女人是个祸害,只要有她在,白家就永无宁日。奇怪的是,他又不肯把这女人弄走……我算是彻底搞不懂他了。”
“他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看着就好。”
人群中再寻不到那两道身影,白芷荇终于收回目光,望向酒店门口收拾烂摊子的掌柜打了个哈欠,笑容却格外开心。
“你应该关心一下那些坏人们。他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么一砸,算是把病猫给惹毛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好好看戏吧,看看老虎发威,究竟有多少人要遭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