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木然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认真拿捏出心疼语气:“这种事,郡主不是有亲身体会吗?郡主想想,与少夫人认识才几天,怎么就对她那样信任依赖?”
“是啊,我和她才见过两三面,也没有说很多话,怎么就那么相信她了呢?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因为她很聪明,会看人,专门说别人喜欢听的话,做别人喜欢看的事,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表现,却能让每一个人都对她喜欢得不行,这就叫蛊惑人心。”
仿佛毒蛇一般,青梅轻言细语在媛韵郡主耳边灌输着恶毒言语。
“郡主是这样,老侯爷是这样,小侯爷也是这样。他们啊,都只看得到时小酥故意展示出的一面,只看到他们想要的。郡主一定不知道吧?时小酥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学习你的一举一动,然后去引诱小侯爷啊!”
“她……学我?”媛韵郡主目光涣散,语无伦次,“砚池哥哥喜欢的是我,她学我……所以砚池哥哥就不喜欢我了……砚池哥哥喜欢她……”
“没错,小侯爷喜欢的不是她时小酥,而是郡主你啊!是她模仿你,勾引小侯爷,才让小侯爷变了心。只要有她在,小侯爷就永远都是她的。相爱的两个人明明是你和小侯爷,都怪她从中作梗……”
一字字,一句句,皆是入骨的毒,摧心的刀,在媛韵郡主心里埋下憎恨的种子。
忽远忽近的“安慰”声中,媛韵郡主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青梅将媛韵郡主抱到床榻上,拔下头上的发簪,轻轻一拧,发簪便分为两段,中空的簪棍里藏着蓝色粉末。掀起媛韵郡主的裙子和层层纱布,青梅将粉末全部倒在伤口上,再小心翼翼将纱布衣裙恢复原样,为媛韵郡主盖好被子。
细长指尖划过媛韵郡主脸颊,青梅露出阴冷笑容:“别怪我心狠啊,我的小郡主。想要往上爬,想要更接近那位大人的话,十娘就必须消失!”
媛韵郡主一声梦呓,浑然不觉。
日月轮转,黑白交替,睡眠是人不可缺少,亘古不变的。不管是困了累了还是喝醉了,总少不了酣然一场。
至于梦醒之后是怎样的一天,谁知道呢?
这种茫然不知所以的朦胧状态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白砚池刚刚醒来时,根本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躺着,望着陌生的天棚发呆。
昨天好像去了林府,然后媛韵郡主的表现让他很苦恼……再后来,时小酥说去喝酒……
喝酒?
白砚池猛地坐起,一个人从他胸口滑落到地铺上,立刻听得咕咚一声,紧接着一句“哎呦”。
撞击仍然没能让时小酥醒来,她翻个身,迷迷糊糊摸索到白砚池的手,霸道地抢过去当做枕头,舒舒服服闷哼一声继续睡去。白砚池看看睡得鬓发纷飞的她,再抬头看看窗外大亮的天色,又低头看看自己凌乱衣衫,以及满地七倒八歪的小酒坛。
他脑袋嗡地一下。
更糟糕的是,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还伴着两个人的谈话。
“既然认出是小侯爷了,怎么不早点到府上告知?知不知道我们整整找了他一夜!”
“是是是,是小的糊涂了,应该早些到府上通报一声才对。可是……庞管家,小侯爷跟少夫人在里面一直喝到深夜,店里的小二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真不是我们故意不报啊!”
白砚池倒吸口凉气,隐隐感觉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