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荇房间的灯火,却一直燃到后半夜。
“你有通缉令在身,不便在帝都露面,明天就不要跟着了。入城时用钱打点守卫可以蒙混过关,在城中遇到云奉的人,想故技重施就没用了。”
唐印依着门抱肩而立,满不在乎:“我倒不介意在屋子里睡上一整天,但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选能保护她吗?”
“小酥?”正伏案的白芷荇忽地顿笔,“她倒不用太担心。对方一直都在暗处,手段也以暗杀为主,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明天我安排的局都在明处,流程也已经反复确认过,不会给那些人留下可趁之机。”
“为了她,你们叔侄两个还真是掏心挖肺了。”唐印感慨。
被打断思路的白芷荇索性放下笔,伸个懒腰:“好女人值得男人付出。你不也是担心她,才冒着被抓到的风险跟来帝都的吗?”
“我?我那是为了志同道合的酒友,跟你们叔侄可不一样,我单纯着呢!”哈哈一笑,唐印走到案前按住白芷荇肩头,“白老板,你老实说,你这么大费周章帮时姑娘,是不是因为喜欢她?”
“当然。”白芷荇回答得干脆果断。
唐印略感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把她要过来?你不是说,她和白老弟之间清清白白,并非真正的夫妻吗?”
“我说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有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吗?”白芷荇细长眉梢挑起,似笑非笑,“说起亲眼所见,你应该比我了解得更多。大侄子那么桀骜不驯的性子,唯独对她百般忍让,普天之下哪有第二个人女人能让他这样?或许他们此前并非因感情而结亲,以后嘛,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你就成人之美了?”
“这不叫成人之美,这叫有自知之明。”嫌弃地摇了摇头,白芷荇站起,走到床窗负手而立,“两情相悦最是不可拆散,如果只是好大侄剃头挑子一头热,我断然不会撮合他们二人。你看不出来吗?能让小酥心烦意乱的人,也只有他啊!”
三十来岁依旧打光棍的唐印显然没有如此观察入微,他挠了挠头,撇嘴:“那你就这么放弃了?有点可惜,认识你这么多年,也就只见你对着一个女人动过心。”
“没什么可惜的,我又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啊?”唐印愈发摸不着头脑。
窗外又开始飘雨,经风一吹,几滴雨点斜飞落在白芷荇额上。他抬手轻轻拭去雨滴,抬头望向天空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然。
“情之一字,不是互有好感就能成就姻缘的。我已作出让步,但如果好大侄不知道珍惜的话,那么……为了不让珍贵的宝物蒙尘,我会不惜一切,把她抢到自己手中。”
唐印愣怔半晌,仿佛认不出眼前相识多年的好友。
忽地,他脸色一沉,猛冲到白芷荇身前,将他拖到身后。
“怎么回事?”白芷荇沉声问道。
“有道人影闪过去,轻功好得根本不像是个活人。”唐印抬手一指,正是时小酥房间方向,“是从她房间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