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新年伊始,偌大的淮海平原丢失之手,上海的有钱人如惊弓之鸟,纷纷弃屋丢舍,逃港逃湾。
香港《资本家》杂志称:“1949年,沪上解放,曹家仓皇出走,只带了10万美元南下香港,大致只有当时曹家财产的5至10。当时曹文锦还不到24岁。”
另有不少香港报章杂志认为,曹家带出的资金,只有家产的1。
无论哪种说法更准确,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曹家是上海的巨富;二、曹家出走损失不菲。
当时曹家还不认为就蒙受了什么损失,他们只是避避战乱。以前也曾有过北伐、日占等战事,曹氏家产仍姓曹,仅破损了一些坛坛罐罐而已。
曹文锦回忆道:“当初,我们只想着来港避风,为了使属下职员安心,我们在沪上的公司如常营业,房地产、珠主以及股票都没有出售或带走,只随身带了十万美元现金和一些珠宝,希望局势稳定后再回上海。”
曹家经营航运业已有半个世纪。那都是内河小船,既带不来香港,就算能带来也派不上用场。
这时,赵从衍等一大帮上海船商已风风火火干起来,相信盈利不少。
“对,就干家族的老本行!投资买船,遇到风波,把船头一调,所有的资产都随船而动!”
曹家倾其家资,孤注一掷,花八十万港元买下一千二百吨的Ebonol号,这艘船破旧不堪,造于1908年,有41年船龄。
曹家别无他策,家底只剩下一个月的生活费。那时正闹船荒,曹家在香港无任何资产可做抵押,老船东要求一次付清船款。
船是会走动的资金——基于这一点,曹家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幸运的是,船一到手,就有货物待运。曹家积攒下钱,马上又以九十八万港元买下1918年出坞的旧船——1300吨级的EasternTrader号。
曹文锦回忆道,岁尾年检,官气十足的英籍验船官百般刁难,说我们这两艘船是废铁,不肯发证。
我们一家急得吃不下饭,原以为船是会走动的资金,现在连走的权利都没有!幸好我在圣约翰大学练就一口纯正的英语,跑船检机构多方求情,才获准航行。
韩战爆发,曹家财运亨通,两堆“废铁”成了聚宝盆。帝国主义对华夏全面禁运,只要有胆识,就有发大财的机会。曹文锦每每追忆那段航运的黄金岁月,都抑不住内心之喜悦:
“我的事业的转折点正是那个时期,那时一百五十美元付运一吨货物,我们运载大批特需物资往北,并兼做入口生意,业务急剧增长。”
那时,湾湾军队为防内地越海解放湾湾,在湾湾海峡布水雷。
若绕过台湾岛,不仅船程远,而且风浪大,千吨级的小海轮很不安全。曹氏船队的元勋Ebonol号通过湾湾海峡,触雷沉没。
曹文锦沉重地说道:“更惨的是保险公司竟以战争风险为理由,一分钱也不赔,这打击不能说不大。然而,我的第一反应是‘必须生存下去’,什么发财大计暂且搁置一旁,首要解决的是保着老本,一步一步地踏实苦干,伺机再发展。”
这次惨重的教训,使曹文锦不再对航运业孤注一掷一尽管50年代航运业市道很好。
“船虽然是可走动的资金,但更稳妥的办法,是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
曹氏一直到九十年代都未放弃航运业,但从1954年起,就开始走多元化、跨地区发展的道路。
1955年,曹文锦与日本药业公司合作,在香港销售药品及化工产品。
曹文锦的投资重点在外国,他对香港的前景一直不看好。
韩战结束,曹文锦动念到东南亚发展。
正好,一位上海朋友在马来西亚新山开办纺织厂,资金周转不灵,向曹文锦借钱。
曹文锦给他30万元,作为股金投资。但最后,这家纺织厂仍无起色,濒于倒闭。
这位朋友只得请曹文锦去接管。曹文锦在韩战时期与内地有生意来往,被马来西亚拒绝入境。曹文锦几经周折,方准许入境。
他来到新山,新山一片荒山野地,纺织厂仅几间铁皮屋。曹文锦体谅了朋友的难处,全力把纺织厂维持下去,并扭亏为盈。
六十年代,曹氏又在马来西亚投资办了两间纺织厂。
曹氏在大马期间,结识马哈迪医生,后来马哈迪为大马首相。曹氏在大马大展拳脚,想必有诸多便利。
此外,曹氏在泰国和新加坡,有多项投资。
“分散投资,分散风险”——这是曹氏鸡蛋哲学的具体体现。
曹文锦于1966年万立成邦航业,并于1972年在香港上市。
从“万邦”一词的含义,可知曹氏船队基地并非在香港一处。
1986年,曹文锦与大马政府创办国家轮船公司,曹氏占其股分的3.2。
该公司在大马挂牌,市值达四十五亿马元。
另外,曹氏还参股投资建造一处大马船坞,并发起创办大马第一所航海学校——大马马六甲航海学校。
在泰国,曹氏拥有70泰国国家轮船公司的股权,拥有25泰国联合船坞。
另外,曹氏参与建造泰国货柜码头,该码头年处理货柜20万个。泰国传媒称:香港船王曹文锦氏,控制了泰国的航运事业。
曹氏家族独资拥有船只四十四艘,总吨位一百五十七万吨。
分别在香港、新加坡上市的万邦航运,曹家持股40,旗下船只20艘,总吨位七十五万吨。按曹氏持股量计,曹氏拥有其中的三十万吨。这样,曹氏家族独资拥有的船只吨位一百八十五万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