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消防队员从车上跳下来,拖出水带就往消防栓上接。很快,那头的水枪流出了小股清水。楼下的几个人迅速拿起它,对准了我所在的窗户。
不好!我慌忙从窗台上跳下来。就在一刹那,一股强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凶狠向这边袭来。那点小火苗根本经不住这种袭击,还灭火呢,那废纸篓直接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弹在墙壁上。
这下,办公室算是彻底遭到了洪水的洗劫。桌上的档案文件一股脑全泡在了水里,不止如此,连墙上的书架也遭了殃,所有的书都被扫射下来,七零八散地落了一地。我浑身上下都是水,不由得一阵阵地打着寒战。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口便传来一声巨响。那扇老木头门直接飞了出来。
“你们来啦?”我使劲拧着衣服上的水,勉强对他们笑道。
“怎么回事?”那消防队员可能是第一次出警,样子非常激动。
我很无辜地指着躺在一边的废纸篓:“烟头没灭,它自己烧着了。”
那消防队员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也没多话,叫我填了个笔录就扭头走了。估计他自己也觉得尴尬,这回去怎么交代?废纸篓着火?
“你怎么在这里?”隔壁的同事们也听到响动,纷纷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就是小孙,那个被老张说是去抓赵黎的小孙。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可能吧,走高架往返至少一个钟头啊。
“你不是出门抓.....出门办事去了吗?”我一脸迷茫地望着他,决定探探他的口风。
“胡说,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年底了,很多档案要归档,烦得很。”小孙递给我一条毛巾,“怎么,老张把你锁屋里了?”
“关键他还拿错了手机,我打电话都没法打。”我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嘴里假意抱怨着。
众人同情地望着我,那眼神里有关切,有带点亲昵的戏谑,唯独没有对于一个包庇犯的嫌恶。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张呢?”我漫不经心地问小李,一颗心砰砰乱跳。
“刚走,一个人出去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小李两手一摊,无可奈何道,“黑着个脸比包青天还吓人,哪个又敢去问?”
老张还是爱护我的。我心里骤然一暖。如果我被证明和这件案子有关系,甚至是故意混淆办案视线,我这辈子估计要背个大处分的。刚才那顿训话,看似严厉,终究抵不过他爱徒心切。真真假假,起码有一件我是可以弄清楚的:除了他,没人知道赵黎和林凡的关系。
所谓围堵云云,怕只是老张诓我的大话。
我回头瞥了一眼兀自冒烟的废纸篓。早知道这样,直接敲墙壁喊人就行了,搞这么大不说,还差点呛死我!
“咱们去春夏站的票已经买好了。把你身份证给我,到时候一起取票。”小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道,“这次缉毒行动,冯奶奶特许咱们情报组跟着。”
“哪天?”我漫不经心地问道,春夏站,那不就是我和赵黎打算越境出逃的小镇么?
“周三。”
我坐下来,看着小李把一摞身份证扔进柜子。这家伙的桌子真乱,档案文件到处乱丢乱放。碗装的泡面居然被他随手和报告扔一起。就因为这个,老张不知说了他多少回。
下班了,小李潇洒地把包往背上一放,扬长而去。等众人一一散去,我从洗手间溜进来,径直拉开了他的柜子。
各种杂物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我找到自己的身份证,把剩下人的证件锁进保险柜。这保险柜还是应冯奶奶要求购置的,平时我们不值班的时候,门禁卡就统一锁在里面。值班表我早就查过了,这几天一直到下周三为止,都没人值班,自然也不会去碰那个保险柜。没有身份证就坐不了飞机上不了高铁。等他们发现失踪的身份证就在保险柜里时,赵黎已经出国境线了。
至于那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