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恼火之极。
秦牧扫了眼唐乾图,将唐乾图的神色收归眼底。
捋须微笑。
相比起来,赵铮所送的这枚手串,的确谈不上什么价值。
可赵铮的心思,却远比唐乾图纯粹了不知多少倍!
简直是天壤之别!
单只是那顶凤冠,完全是在逼迫熙儿嫁过去!
而赵铮的手串,哪里有半点逼迫意味?
秦熙紧紧攥着手串,不时仔细端详一眼。
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容。
她缓缓抬眸,看向赵铮,有些羞怯地询问。
“这红豆,有何用意?”
赵铮会心一笑,故意咳嗽了一声,这才柔声开口。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
秦熙眸光一颤。
紧握着手串的掌心,已经沁出细密汗水。
脑海中更不住地回荡着赵铮方才柔声诵念出的诗词。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白皙出尘的脸颊上,竟都泛起一抹绯红!
低下螓首,一时有些不敢再看赵铮。
见此,秦牧与秦奋父子二人,脸色都怪异了几分。
他们与秦熙朝夕相处,何曾见她流露出这般含羞带怯的神态?
随即,他们又齐齐看向赵铮。
眼神中的意味,复杂无比!
好好的大白菜,算是彻底被赵铮给拱了!
赵铮慢悠悠退到一旁,感受着秦牧和秦奋两人的目光。
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
他这是为秦奋这个兄弟两肋插刀!
更是为秦牧这个未来老丈人排忧解难!
天下还有我这般重情重义的人吗?
可一旁,唐乾图却身形绷紧。
袍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
袁逢紧皱着眉头,偷偷瞟了眼唐乾图。
以他跟在唐乾图身边多年的经验,自是知晓,唐将军心中必定怒了!
这时,赵铮目光落在唐乾图身上,状若随意地开口。
“这礼,既然人家不收,便没有强送的道理。
”
“你们怎么带过来的,回头就怎么带回去!”
“要是还想着搜罗什么奇珍异宝。
”
“不妨先送到本殿下那里,先让本殿下过过眼再说!”
上门送礼,还能送出这些门道。
这唐乾图阴险起来,半点也不输唐极那老东西!
唐乾图缓缓自座位上站起身来,冷冷瞥了眼赵铮。
神色中的恼怒,却逐渐收敛。
“殿下当真不愧是百姓们口中才学高绝的诗仙!”
“对这些风雅之事,倒是玩得驾轻就熟。
”
“若是北蛮贼寇但凡能有殿下万分之一,那我大盛也不用再面临北境战乱了!”
“只可惜,风花雪月,空谈误国!”
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给赵铮的谆谆提醒!
但赵铮当然听得出来,其话语中的嘲讽意味。
风花雪月,空谈误国!
只以这些穷酸风雅,如何能够敌得过北蛮贼军?
不过,赵铮看着唐乾图的目光中,玩味意味却愈发浓郁。
他怎么在唐乾图的话里,品出了些许酸溜溜的意味?
“那本殿下倒想要问问,你觉得,如何才不算误国?”
听到此,唐乾图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笑容。
却是不答反问。
“殿下可曾见到,北境荒凉之地,将士们浴血奋战,死战沙场?”
“可曾见过,万千贼军一同涌来,如群狼环伺?”
“可曾直面北蛮彪悍贼军,亲手斩下贼军头颅?”
“试问殿下,届时,以殿下的风雅,是否能让北蛮贼军流一滴血?”
说到最后,唐乾图语调高抬,语气中已然充斥着浓郁的逼问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