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飞在工作之中,最能让他赚钱的并不是将保险推销出去,而是用尽一切手段,让买了保险的人无法获得相应的理赔。
他的每一笔丰厚收入,都建立在投保人的忍气吞声和哭天抢地之中。
而看着别人痛苦、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表情,段飞的心中似乎就有一种扭曲的快感,在工作的十年里,因为段飞玩得文字游戏,而无法获得正常理赔的人数何止千百。
看到这里,高以翔也终于看到了段飞身上的“罪”。
虽然他没有直接的伤害到别人,也没有做任何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是段飞的行为,在高以翔看来却要比顾凯的行为更加恶劣。
唯一不同的是,顾凯的罪名,法律可以来定。
但是段飞的所作所为却都在法律默许的灰色地带之中,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
“或许,这就是段飞的取死之道吧?”
高以翔轻轻合上那摞厚厚的资料,自言自语的叹息了一声,但旋即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深深的皱了起来。
就算是顾凯和段飞身上都背负着深重的罪孽,但两者的经历和罪行还是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如果凶手杀人真的是因为所谓的“神谴”,那么针对的应该是像段飞那般做下恶性却依旧逍遥法外的人。
可为什么还要对已经接受过惩罚并付出代价的顾凯狠下杀手呢?
这说不通。
想到这里,高以翔再次在自己的推论之上打了一个死结。
如果找不到顾凯和段飞之间真正想通的共同点,高以翔就无法断定凶手杀人真正的目的,也就无法锁定凶手。
在线索严重缺失的当下,高以翔根本无法对凶手进行侧写,冥冥中,他似乎在有意的扭曲着高以翔的判断,在影响高以翔精准的心理侧写之外,还欲将高以翔的思绪引向歧路。
“在众多客观现实之中,推论之后却得到一个虚假的结论,这里面究竟可能出现什么样的问题呢?”
在纷纭复杂的线索和凶手的故意误导之下,高以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尽可能的完全平静下来,然后他开始追溯起案件的本源,他用尽全力想要找出自己推断中可能出现的漏洞。
高以翔不明白,对方是如何无声无息的将自己引入歧途的。
这一点非常可怕,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
通过无数的真实综合推论出来的结论,竟是虚假。
如果要造成这样的结果,在理论上来说,似乎只有推论的前提条件本就是错的这一个解释。
想到这里,高以翔仿佛突然明悟了似得,猛然睁开眼睛,眸光闪亮。
“我知道了!因为前提条件中有真有假,所以最后的结论才会出现巨大的偏差,当错误的主导思路在脑海中形成,无论怎样精密的推理都只能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