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你误会了……”
“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我心知肚明。稍后我会将此案如实上奏父王,你好自为之。”
季子湘面色冷了下来,质问道:“承泽,你当真如此狠心,丝毫不顾念你我血脉之情吗?”
季承泽冷哼,翻身上马,命甲士们羁押着婢女小兰和那对母子匆匆离开,直奔王宫而去。
季子湘面色阴晴不定,恶狠狠地跺了跺脚,慌慌张张地走上马车,下令道;“速速回府。”
今天的事搞砸了,季承泽又是软硬不吃,她是彻底无计可施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此事告诉父亲,请他从中周旋。
洛文君府,洛道韫回到闺房,吴婶儿也跟了进来,试探性地问道:“公子,你早就注意到那孩子的年龄不对?”
“嗯,刚一见面,我就看出他骨龄尚未满两岁。”洛道韫轻轻点了点臻首,承认了下来。
“那您为何……”
“我若不表现得嚣张一些,跋扈一些,愚蠢一些,季子湘会傻乎乎地撞上来吗?”
“这个奴婢理解,”吴婶儿面色为难,忍不住问道,“子湘公主现身后,您似乎在故意激怒她,有意将事情闹大?”
“季子湘就是个白痴,是被人挑动心火来试探的棋子。他们最终目的则是通过对付我,来试探王上如今对父亲,对新法的态度。倘若王上严惩季子湘,全力维护于我,那就表示,他矢志变法的心并未动摇,他们便会缓缓图之。相反,若是王上轻飘飘地揭过此事,那就意味着,他有心放弃父亲,放弃新法,这些人就会像疯狗一般扑上来,将我们洛文君府撕得粉碎。”洛道韫自幼聪敏,这其中的门道一眼就能看透。
吴婶儿听得焦急万分,急切问道:“既然公子已经看出了他们居心叵测,为何还要随了他们的心愿?”
洛道韫眸色愈发幽深,“因为我们的目的一致,我也想试探一下王上如今的态度。”
“如果王上不站在我们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洛道韫抿嘴失笑,“当然是解散洛文君府,放弃封地爵位,返回栖霞道宫去清修。左右有着师尊的护佑,我的性命是无虞的。”
也不知,父亲倾尽一生心血扶持的君主,究竟是何等成色,是雄才伟略的不世明主,还是薄幸自私的无道昏君呢?
就在洛道韫默然遐想之时,前门门房再次匆匆地小跑过来。
“公子,钦天监监正在门外求见。”
“钦天监?”洛道韫略一思索,明眸中涌起惊喜之色,“吴婶儿,你沏上府内最好的茶,并通知烟玉到会客厅候着。”
钦天监是一个负责观测天气,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官衙。由于栖霞道宫是靖国道门之首,影响力极大,所以朝廷便将监正一职授予栖霞道宫长老常年担任。
不问可知,来人必定是师门尊长。
“是。”吴婶应声,赶忙去准备,心中却异常疑惑,也没听说老君上跟钦天监有什么交情呀。
洛道韫将垂落的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俏脸洋溢着欣喜,亲自出门去迎。
远远瞧见站在大门口的一个嘴角含笑,容貌俊朗的年轻道人,洛道韫当即小跑着迎了上去,敛衽施了一礼,笑道:“大师兄,你怎么在靖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