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车窗外的离音却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着,一路上讲着离府所处的塞北地风俗民情。塞北自来就苦寒,是个常年苦寒之地。但这也恰恰象征了离府,是个不畏艰险的铁汉子。风仪悦对此只怀有敬仰和好奇心中不知本来如何的空落,一路听着离音缓缓的讲着,风仪悦在车内听着笑了出声,又是好一顿被众丫头起哄不已。
“姑娘笑得像朵花,姑爷看得流哈喇。”夏画说着俏皮话逗笑了一车人。
“这不好,多不文雅!我来个,姑娘笑颜貌压仙,引得痴神踏云来。”冬语认为夏画说的太过通俗。
“我也来个。洛有神姬倾世知,北天有神天下闻。神姬感知差天霞,原是神郎迎亲来。”风馨悦也开言贺道,眉梢间尽是喜悦,她说的雅辞并不算是新奇,但是贵在稳细品也别有风趣。
“四更天点洛城居,五更天闻红妆羞。破晓城外喜破天,迎娶只待游桥时。”苏蔺嫣呵呵一笑,也说了雅辞。这辞既新又让人如临其境让人回味难忘,苏蔺嫣不亏为才女一枚。
“你们几个莫不是以为我是那白丁文痴,我岂听不出你们几个话中的意思?等着瞧吧,他日你们大婚最好祈祷着不会害羞,不然我可有得要说你们的。”风仪悦被这几句话损得有些无颜,就只好出言反击,不过这显然无用。
“哎哟喂――姑娘生气了,要罚我们了。噗呵呵,姑娘你若是就这样还不如讲什么呢!姑娘您这般岂不是在撒娇。我们大婚时就不劳烦姑娘了,姑娘您还是将心放肚里莫管那些事了!”夏画早就不耐了一听风仪悦的话立马反驳。
“别说了,再说一会儿让姑娘急得哭了,姑爷还不赏我们三十大板呀!要知道姑爷可是出了名的护妻――”冬语跟在媚柳阿秋身边混久了也越发的刁了起来,为人处事包括说话都变得犀利了,不再像往前那样的顾忌那么多了。
“就是急哭了姑娘,心痛死了姑爷。这嫁过去可不就是要受姑爷宠的,可是我们就不同了,这惹恼了姑娘,姑爷还能给我们好脸色瞧吗?”风馨悦也顺着冬语的话接了下来,举止之间尽是对于风仪悦的调侃之色。
“行了,万一这若是真让姑娘哭了,我们可就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自担责任了。”苏蔺嫣见风仪悦的脸红得都可以滴血了,便出言赶忙阻止。
风仪悦被堵的无话可言只能“哼”了一声赌气不理众人,又听到窗外传来离音忍俊不禁的笑声后脸涨得似火烧,双手捏在一起,嘴唇紧抿了好一会儿,气的把鞋一脱躺到榻上一把拉过了榻上的被子,又立马蒙住了全身一点不露不再理会众人。
车里四个丫头看到这一幕俱爆笑出了声后又齐声喊:“姑爷,这回你不笑了吧!这洞房花烛怕不是今夜了――”离音听此脸色一黑,心中暗叫不好得意过度竟让他忘了还有这事呢!不过还真是和四个丫头说得一样。入夜时离音找了家镇上的客栈让一行人休整,自己专门包了店家在后院的一处小院以供过洞房花烛夜用,结果却是想得太多。因为整整一夜离音都是并未进到“新房”,后半夜无奈之下只好住进了前院的客栈之中。这可是让第二天早晨来侍候风仪悦起身的夏画和冬语又是一阵大笑,也因两人的笑声动静太大从而造成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离音表面上装得从容淡定,心中却是恨不得处死冬语和夏画两个小丫头,心中也是挂念着事已至此风仪悦的气也该消了。
但事难随人愿就是了,离音从风府到离府这一路上终是未能达到愿望和风仪悦圆房。时间不等人,转眼就入了冬,而此时一行人也才刚刚进了漠北后,因为天气大寒十分恶劣,所以又是行了有半个月才到离府。
“老爷,来了,来了――”离府在城外守着的小厮见迎亲队回来了就连忙跑进了离府之中给离候报喜道。
“真的吗?”离候此时正在练武厅中习武闻言袍子都忘了穿就往外跑。被身边的管家给拦了下来才又急匆匆回房换了刚做得新衣服,不过因穿得急,左胳膊进了右衣袖中,脱了又穿结果手一慌衣服带子系错了扣子也扣不上了,反正是手忙脚乱,好不易穿戴整齐欲外走,才发现只穿了袜子未穿靴子,又胡乱的蹬了双靴子也不管是否穿好就向外赶,管家一回神就不见人了。只好手里拿着腰带和佩饰在后面边追边喊着让其慢些。
风仪悦坐在车撵中看着窗外的风景十分地美,那是种浩淼苍茫的磅礴大气。天空因季节渐冷而变得有些阴沉暗灰,远方一望无际地是黄褐色的尘土在涂入一些就是沙漠了,而脚下的土也许是因为天空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发紫,过往的行人脸上都带着笑,目光善意的迎接了塞北大地的新女主子。因为漠北在离候退隐居此后就被天下默认为是其地界,因而在此称风仪悦为这片古老苍茫大地的新女主人一点也不为过。
“姑娘,到了呢!这儿风景可真是让人心中生敬,和咱们洛城一点都不一样呢!”冬语顺着风仪悦的目光向外自然也看到了一切故而由此说道,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欢快之意,也在这其中夹杂着不少的耳目一新地敬畏之意。
“嗯――到了呢!”风仪悦口上应了一句,此时也在心中默念着:“爹娘,阿悦到了,阿悦到了今后的家了,你们看到了吗?”后又行了会儿就下了马车改又乘了花轿继续前行。离音是最为轻松的一个,因为他倒是不担心什么,离府是他的家,而至于娶的是他的妻子,所以相较起来他算是轻松一个。
“老爷,您慢些!少爷和少夫人还没到呢!早就说了让您要早早准备,可您就偏偏是不听这些话,这不现在开始紧张起来了吧!”离府的管家离忠说道。忠管家是个年近七旬的老者,早年是离家老太爷身边的人,后来才来这离府当了个管家。
“哎哟!我的忠伯呀!您老别老是抓住一件事不放了成不,这儿媳马上就要来了,这宾客们到了吗?不是都在城中候着。这会儿子怎么也该到了呀!”离候这会儿已急得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是好了,只好问着忠管家事情是否已经办好了。
“这您就放宽了心吧!这人呢可是早就在大厅中候着呢,不过因人多,府中的东花厅和西花厅已经重新腾出来了,特供那些公子少爷们去吃酒席,至于后花园也空出来供女眷夫人小姐们吃喜宴,就这也怕是地方不太够,这离府和那苍辽的皇宫特有一拼了吧!这人多成这样子有个万儿八千的也真是可怕。”忠管家数着此番来庆贺的名单就不免咋舌,这首先是离老太爷生前及现今离候的一些亲戚朋友身边将士就是有数万之多这简直是个神经一样的数字。再来就是一些女眷什么的也有不少,最后还有天下的大门贵族和江湖中的一些人。可以说离府的一个大婚,请来了大半个天下,这中间还不算是一些国家的来使什么的,那就更是多了去了。
“他们来给座就成了,咱离府又不是喂不起那几张嘴。关键是你们少奶奶,那丫头是从洛城来的,咱这环境实在可以称为恶劣了,让你们前几个月赶制的衣服做齐了吗?这塞北的鬼天气一个时辰一变,可别因此让你们的少奶奶生了什么病才好哟!”离候十分财大气粗表示多那么多人吃饭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千万不能冻着了他的好儿媳妇。至于自家儿子那皮糙肉厚的冻不冻得着又不会出事,儿媳妇可是块娇宝,出了事那还怎么得了呀!
“这个老爷您尽管放心!少夫人的衣服已赶制出来了。分别是薄冬衣三十件,厚冬衣二十件。薄披加棉的十六件,不加棉但以绒为主的则是一十八件。大氅一共是十件毛披风共二十四件。这只是暂时先做这些,其余的慢慢再加。还有就是这头上的手上的一些饰物共准备了十大箱,足够少夫人过冬了。”忠管家汇报时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用他的话来说,这都是小钱,离府只用贩卖盐、铁的钱不用几日就全部赚回来了。本来离府是不能贩卖盐、铁的,但是因为因为小皇帝的心胸狭隘不愿与漠北交易贸易,故离府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