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隼与林格相处多时,暂且不论林格的人品,仅仅是林格当日对他所说的话,就值得他深思。
简单来说,通过刺杀钱运这事,林格甚至给了上了一堂人生的课。
“李大叔言重了。”
林格不以为然地说:“在这江湖中,我不过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罢了,那些真正的侠义之客,才是我们值得敬佩的人。”
“所言不错,来一个。”
李隼很是认同,端着酒碗伸向前,与林格碰了碰后,一口气畅饮。
嘶啊!
美酒入喉,两人皆是用反应赞扬,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李隼放下酒碗,脸上的神色有些暗淡,忧心忡忡地说:“不知老郭现在怎么样?”
李隼满是自责,郭方为了保护他和林格,眼下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全。
若是郭方出事,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仅是李隼,林格也是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郭方都是因为他们才被迫离开四方客栈。
林格安慰道:“李大叔不用担心,郭老板吉人自有天相。”
李隼点点头,抬头望向星空,一言不发。
林格同样顺着目光望去,良辰美酒,却是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人如景县百姓一般,在煎熬受苦。
一夜即逝,两人一直坐在客栈门口,喝着小酒,望着星空。
清晨,朦胧雾气再起,林格和李隼方才起身,打起精神,继续留意着客栈外的动
静。
虽是一夜未眠,但二人丝毫不困。
林格前往客栈二楼,看了一眼苏麻,发现后者尚在入睡,于是又返回到客栈门口。
午后,李隼和林格闲谈时,两道身影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四方客栈。
郭方和大牛!
两人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是布满灰尘,像是刚从土堆里爬出来。
“老郭!”
李隼开怀大笑:“这两日你们去哪了?”
既然郭方平安无事,李隼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大牛在旁道:“当日武州司和官府的人追杀你们,郭老板便带着我到了县西南角的一间破屋内,见这两日没有动静,于是想着赶回来。”
“让你们受苦了。”李隼拍了拍郭方的简单。
郭方不在意地笑道:“这点苦算什么,你们没事就行。”
林格眼珠子转动,连忙问:“你们来的时候可碰到过武州司和官府的人?”
“那倒没有。”郭方眉开眼笑,“不过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郭方要说的这个消息,乃是景县全县百姓都高兴的消息。
林格和李隼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不知郭方为何如此高兴。
李隼好奇地说:“老郭,快说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郭方坐下来,喝了杯茶水,方才说:“我和大牛从公告栏经过,公告栏上多了新告示,景县的新任县官已经达到景县,并且废除了景县的重税。”
“哦?”林格很是惊疑。
新任县官此举深得人心,但令林格疑惑的是,钱运的死肯定会让武州司和州府震怒,眼下却是新派官员,废除众税。
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蹊跷之处。
反观李隼,颇为镇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牛!”
郭方异常欣喜地笑道:“打扫客栈,重新开业!”
“好嘞!”
大牛从客栈角落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客栈的灰尘。
景县税收一旦恢复正常,四方客栈的生意定然不会如往日一般,而是蒸蒸日上。
林格沉思片刻,问:“李大叔,你怎么看?”
李隼当即道:“符公子,你且在此继续守着,我去摸摸新官的底。”
李隼话音刚落,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客栈。
林格不知为何,总觉得李隼有些奇怪。
“郭老板,小店重营,我当第一个顾客。”
林格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吩咐道:“好酒好菜摆上木盘,交与我便是。”
林格饿上几天倒是没什么,只是苏麻眼下还有伤在身,需要补充些营养。
“没问题!银子就算了!”
郭方还是很看好林格这个小伙子的。
“那可不行。”
林格强硬地塞过去,瞧了一眼二楼,轻道:“不瞒郭老板,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的朋友受伤了,住在客栈二楼。”
四方客栈好歹是郭方的地方,他不好意思在这白吃白住。
“那行吧。”郭方拗不过,只好应道。
大约两个小时候,大牛端着摆有酒菜的木盘,递给了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