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他认命似地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后,却是不答反问:“那你又可记得当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仔细想了想,可脑袋里除了亲吻记忆外是什么也没有,只好回问,“我当时说了什么?”
“你当时说……”看我一脸茫然,他皱起眉头,别过眼神后,整个人突然闹起别扭来,语气明显不快地道:“算了,不记得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过我还是要说明,是的,我的确是又亲你了,可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你的尖叫声实在太女性化了,纵使喝了哑药也掩不住这事实,”没等我问,他是立即出言解释道:“你想看看嘛,一个满是男人的军营突然出现个女孩子的叫声,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毕竟大家都知道是我带着你回来的,我可不能就这样冒风险让你身分曝光。”
虽说这理由乍听挺合情合理,可我还是觉得太过牵强了!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是涨红着脸不放弃地问:“可你还是亲了我两次不是吗?”
我话问着也有些忐忑不安,“两次理由都是……一样的吗?”
“……”
眼瞧他静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他根本没听见时,这人却是蓦地嗤笑一声,轻声答:“怎么可能会一样。”
“反正不会再有下一次就是了。”
感觉出他语气不对,我是不由皱起眉头,只听他道:“咱俩都相处那么久了,你果然还是不明白。”他笑了笑,“但这也无法怪你,毕竟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态度实在太反复无常了。”
“其实就连我方才的理由也不全然是真的,”他人坐回了我床边,扬眸看我,笑道:“不过,比起你,我的事是真的挺无关紧要的,且因为我又有想太多的毛病,所以做一些事时总容易瞻前顾后的,没法让人看个明白。”
“你可知道在仙界时大家都怎么说我的?”只听他自嘲般地笑道:“天有双司命,一者为星君,一者为真君。司命真君,为人孤癖,性格古怪,凉薄无心。每次见着人都只会说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导致终其一生仅有徒弟缘而无姻缘……”他话及此时打住片刻,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后才接着解释道:“其实我认为道理这种东西,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以言而道,提出哲理,讲是容易,可是实践上就要各凭本事了,说明白了,大部分也就是拿来参考用的而已。”
“纵使知道许多道理,也不一定代表铁定得去实践,又或是有能力去实践,连我自个儿都不一定会去实践了……”
语及此,他顿了顿,语气莫名有些低落,“我想我大概就只是比较会胡扯而已。”
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转换了态度,可我还是道:“……虽然你话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你说的话其实很受用,而且你有在改变,变得让人越来越喜欢你了,”手不自觉握住他的,深吸了口气,我语气说得认真,也没想太多,“你一直在往好的方向改变,我们都有在改变。”
见他手一缩紧,有些震惊地回望着我,我心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牵手了,是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乃是握紧他,接着道:“可实不相瞒,当我碰到蓝天穹的时候,我还是会有点害怕,甚至会感到懊悔跟羞愧,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是蠢得可以,无论是顾敏敏还是第三世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现在很想跟大叔尽情倾诉一番,虽然知道他很不喜欢我提及蓝天穹,虽然知道我又开始在释放负能量了,但我还是很想要说说看,我想他应该是会懂我的。“而且有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如果没有什么七世情缘就好了。”
“如果没有钕渚就好了,如果没有这些狗屁混帐事就好了,”我越说越有种莫名鼻酸的感觉,“虽然知道不能这样想,但有些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
“每当忍不住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挺懦弱不堪的,然后也会觉得好羡慕跟嫉妒,甚至又开始心生怨怼,觉得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冲着洛子决勾了勾唇,可显而易见我故作逞强的模样是失败的,比哭还难看,“可是如果不努力挺住,又要怎么让自己变坚强呢……”
“……其实,我是这样子觉得的,虽然又是个嘴巴讲讲的道理,可你不妨听看看,”洛子决闻言沉吟片刻,眼盯着我,乃是缓声答道:“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所选的任何抉择,都是为了塑造现在的你。”
“你本来就跟钕渚是不一样的人,你有自己必走的那段路,所以你用不着要让自己变得像她一样,也无须对自己所选择的事物感到后悔,毕竟做都做了,你也只能承认,倘若一直沉溺于其中,也只会让你永远停滞不前尔尔。”
“当然,那些经历并不完全都是开心的,但冥冥之中皆有因果,千回百转后,总会柳暗花明,待过了那坎了,兴许就能成就出更好的你自己,更棒的你。”
见我愕然,洛子决冲着我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所以说,我是真心认为,你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喔。”
“经历了那么多烦人事,还能如此坚强的站在这里,每天都在一点一点进步着,真的已经非常厉害了。”
话到这里,他想了想,“毕竟我也算是默默看着你走到现在的,自然是最能观察出你的进步,”他把我本先握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再握住,脸上笑容虽浅浅淡淡的,却仍是有种说不出的耀眼动人,“想当然,我是绝对不可能会骗你的。”
眼盯着他,我突然间想起来我中箭时到底说了些什么话了。
洛子决这人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每天脑袋想的人都是他,我现在只想要跟他在一起。
他明明从头到尾都在我身边乱晃,可我却是迟了那么久才真正看见他。
倘若我想把他牢牢抓紧不放的话,不知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吗?
脑袋正思索着该如何是好的同时,洛子决是盯着我交代道:“既然没什么大碍了,你就继续休息吧,等晚一点我们再来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假如我打探出的消息没错的话,此时周楚为人应当在未国帝都为质,你此次战绩甚好,指不定便能选入太子亲卫军,到时候等太子返回帝都,恰好就能连带上我们,当然,这是最好的假设情况,毕竟太子这人城府有些深沉,有的时候连我都摸不太透他,我想他很有可能会趁这机会拔除三皇子这个后患,且极有可能一时半会儿是不愿意离开边疆的,到时候待久了就不好脱身了,你我可没那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