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戮因吻的太过仓促而撞到鼻梁,吃痛的他抬起脸并且随手抽开言梧聿挂在脸上的眼镜扔到一旁,瞅着眼底下的言梧聿黑眸写满了欲望。
“┅┅陛下?”言梧聿注意到了南宫戮的异样,可是他却束手无策。
“凤┅┅你终于┅┅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了么?”哽咽的嗓音从南宫戮不断起伏的喉头滑出,几滴滚烫的泪水顺间落上言梧聿发征的面颊。
凤?
凤是谁?是陛下说过的那个他一生中,唯一能容得下的那名女子么?
言梧聿发出了声音,他清楚他不能在南宫戮面前显示出“木”这个身份,可是他却没办法。
他没有办法。
南宫戮的手仍然快速松脱言梧聿身上的官服,黑眸被刘海给遮挡住,他瞅着言梧聿的神情没有方才那般狂暴,而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凤,我好想你┅┅”
南宫戮的指间忽然轻轻抵住言梧聿的下颔,进而触上他的唇。
南宫戮身上淡淡的香味扑入有些不知所措的言梧聿的鼻腔。
“┅┅凤┅┅我爱你┅┅”
南宫戮的眼角凝出了一滴泪,俊秀的脸令人揪心的哀伤。
那样的画面,深深地刻入言梧聿那双淡黄色的眼眸内,同时也深深刻入他的心。
接下来的事他什么也记不清,只记得他一直听到南宫戮用着哀伤的口吻,不断不断的呼喊着那个女人的名。
一双玉手,轻轻拨开降下的绛红帏幕。
言梧聿──应当说是木轻手轻脚的探出身子,向四处张望。
没有半个人影,木吁了口气,下了床寻回那些被扯的支离破碎的衣物。
想也是不能再穿了,她望着手中那些破碎的衣物半晌,脑中顿时间浮现几刻那令她不堪回首的回忆。
南宫戮主动要了她,可是却好像把她当作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一生中唯一爱的女人,名叫“凤”的女人。
唇齿一咬,木揪着眉心,正想踏出一步,却被脚底下的一样物事引起了注意。
她蹲下身,轻轻拾起那样物事,目光一触及后心中不免发出一声惊叹。
那是只雕工极为精细的木偶,五官更是栩栩如生,让木一度以为这里头藏有刻有此人容貌的灵魂。
恍惚间,她听到帏幕后传来低吟,肩头登时一颤。
她听到南宫戮的嗓子正在唤着今晚他与她一起时不断唤着的名,唤着“凤”字的嗓听来令人痛彻心扉。
木小心翼翼的捏着木偶侧过身,一眼瞅着帏幕里边没有丝毫动静,想必只是梦中呓语。
她将视线转回手上那只木偶,忽然意识到这木偶刻的肯定就是陛下口中的“凤”了罢,如此精细的雕工应该有助于言哥辨识为何人。
但是┅┅
她于心不忍地摇了摇首,回身挨近床铺,埋首进了幕内,将手中那只木头娃娃置回南宫戮的掌心。
离去前她又望了南宫戮一眼,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苍白面庞,和那张不断呓语的唇口。
原来爱一个人的痛,并非只有她才能深刻的感受到。
算算已是寅牌时刻,顶上的天空仍然似墨水般的黑。
木在宫内随手取了件太监服换上,不动声色出了宫城。
她隐忍着初夜的不适,一步一步走在无人的巷道内。
思忆起方才南宫戮与自己实属预料之外,她只是想制止南宫戮和范铭等旧党派来的女子,怎想到南宫戮却要了自己,甚至一夜二次。
木扶着墙面,下身还在隐隐作痛。虽说她和言梧聿的确有练习过男女之事,可也就只是“练习”,不可能真作。
所以那是木的第一次,为了她心爱的男人而献出的第一次。而不晓得为什么木有种感觉,南宫戮那些动作,好似也是第一次。
和守在言府门前的护卫打声照面后,木便直截前往他的卧房。
不过正当她走在偌大的长廊时,管事的告诉她言梧聿仍未就寝,尚待在书房内。木心中诧异,但仍旧换了方向前往书房。
木轻轻叩了叩房门,这才踏入位在南面的书房。
只见言梧聿倚着侧边面颊,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假寐。木呆愣了半晌,心里头正在思忖着是否要打扰他,只见言梧聿忽然睁开双眸,视线直直往木的脸上射来。
顷刻间木觉得双颊异常毒辣,或许是因为心虚,目光在下一秒悄然飘向他处。
“┅┅回来了?”言梧聿放下右手,眯着眼望着一旁的刻钟,“寅时了?”
木颔首,回答的口气显得有些气虚,“言哥为何这么晚了还未就寝?”
“等你。”言梧聿说着轻轻吁了口气,他以眼神示意木向前,木顿了会,便靠向言梧聿。
“是哪个女人?”言梧聿瞅着神情有些怪异的木,开口轻声。
木微微皱起眉头∶“我没看过,那名女子有着一头黑色挑染褐色的长发,靛青色的眸,说话的口气有点傲慢,像是那种有名有望的贵族子女。”
“嗯,我会去查查是哪户人家的闺女。”言梧聿颔首,“对了,陛下有到后宫么?”
木面色一变,原本对着言梧聿的眸子瞬间转了开来。
言梧聿看到木的反应,语气有些疑惑∶“怎么了么?”
“他┅┅”木难受的做了停顿,目光仍然不敢对上言梧聿。
言梧聿挑起眉,大掌轻轻搭上她此刻看来异常瘦小的肩头,被他触到的木登时一颤。
“陛下有┅┅有临幸后宫。”木发现自己说话的嗓音尽是抖音。
“结果?”
“我┅┅我看到陛下和那女人纠缠在一起,我眼下看陛下模样有些古怪,就把那女人给┅┅赶出后宫。”
言梧聿颔首,淡黄色的眸子仍旧瞅着木刻意逃避的眼,木被那样的目光刺的难受、刺的心痛。
“后来呢?”
往后的事她真的是开不了口,贝齿紧紧啮着下唇,置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状。
“你有再问过陛下罢?陛下是否要答应让你成为后妃?”
“他┅┅”木猛然抬起脸,那张俊秀的脸旁就近在咫尺。
木的脸色变了两变,微起的唇口禁不住发出了呜咽。
从一开始就隐约察觉到木有些不对劲,言梧聿抓着木的臂膀,“怎么回事?陛下对你做了什么?”
木眉头紧皱,实在是无法开口说出“被陛下临幸”的话语,可是当她对上那双淡黄色的眼眸时,她却无法隐藏着这对他来说何等重要的话语。
“难不成是被陛下识破你的身分?”
“┅┅不是言哥你想的那样。”木咬紧牙关,双手紧紧纠着言梧聿身上的衣物。
“我刚刚不是说陛下的样子有些古怪,所以当我赶走了那个女人后,陛下就┅┅就抱了我。”
语毕,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逐渐在两人周围蔓延开来,既黏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