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司先是一惊,将许凤松了怀抱,血眸直瞅着她扬声道,“你怎晓得”
“想必也是要害你。”许凤浅笑,双手揽过邱司颈项,轻轻在他那张从以前看到现在都看不腻的唇瓣上轻轻落吻。
“黄大人就是要毁灭一个人,也会毁了他周遭的人。”
“懂么”
“还有国。”许凤淡道,望着皱着眉,陷入思绪的邱司。
她站起身伸手取了衣物套上,便往庭院外走了出去,留着邱司在里头思考这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的现实。
今晚,陈桓该是不会来了,他还有那个美丽的妻子在寝宫等着他。
思着,她仰起首,满陈星斗映入她有些发肿的眼眶内,忽然好想痛哭一场。
其实说黄尚残酷得玩弄他人感情,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闭上双眼,将那讽刺般美丽的星空,紧紧锁入充满泪水的眼帘之中。
寝宫内部,方位四角皆摆着消除疲劳的薰香,白烟缭绕,蒸腾在空气中仿似早晨薄雾,让人有种脱离世俗喧嚣之感。
坐在寝宫床沿的詹淼眯着紫眼,静静地望着在她眼底下的懂。
“我真的劝你赶快回去,不要老是跑来寝宫找我!”
懂却只是微笑而不应答,双手仔细地替詹淼白皙如玉的脚板作按压。
“不是听说东南面的述国打进我国了么父王没有要你回去支援”
“你别担心,不关姐姐的事。”懂淡笑。
“什么不用担心!我是公主┅┅”“现在是契国的皇后娘娘了罢,那么就多担心契国,国的事就由我和勋帝来担心就好。”
詹淼瞪着懂,她很清楚知道懂方才说了“皇后娘娘”四字的语气和以往相当不同。
“宜儿,现在几时”
“禀报娘娘,已是亥时。”在帏幕后的宜儿小声应道。
“已是亥时了,你就快点回去罢,不然等等陛下回来了┅┅”
“已经几日没看到他来寝宫了,差得了这天么”懂微笑,按压詹淼脚板的手劲大了起来。
“你┅┅”
“开玩笑的,淼。”懂咯咯轻笑,手指轻轻捧着詹淼的脚板,抬起首面对望着他看的詹淼。
“结束了么结束就走了罢。懂,其实这种事情要宜儿来做也行。”
詹淼倚着侧脸,目光投往懂的脸调侃一句。
“懂,你很奇怪,出去!出去!!”
詹淼红着脸将自己的脚从懂的双手抽离,接着像饱受惊讶的小动物般躲到床铺里的最深处。
懂露出苦笑,往被遮住视线的床那望了一眼后即刻反身,却正感觉到从寝宫入口处,陈桓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微微蹙额,立刻拱手一拜。
“喔,董将军,你在这。”陈桓盯着懂,眼神中没有带着人何情感,至少懂是这样感觉。
“是了,看过姐姐后就要离开。”
“嗯,夫人在里面”
“是,她好像身体有些不适,还请陈桓陛下别太打扰她。”
“朕知道了。”陈桓开口,与懂擦身而过。
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懂听到陈桓轻轻地在他耳边细语。
他心陡然露了拍,双眼一睁,回身一望,陈桓却已经坐上床沿,伸手牵起帏幕。
‘拿捏好自己的分寸,董将军。’
“不是叫你走了你还来!”听到身后帏幕被人掀动的声响,詹淼抓紧裹在身上的被褥,语气十分不悦。
听到来者不但没有停下动作,甚至还攀上床铺,这让詹淼心头登时一颤,立刻转身想要把懂给赶下床去,结果出现在她眼前的人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嘘,别惊动护卫。”
陈桓的大掌捂住詹淼的唇口,只剩露出在外的紫眸写满讶异地瞪着陈桓。
待到詹淼心情稍为平缓,陈桓这才松开大掌,对着詹淼微笑开口,“是说在外头遇上董将军,而方才听夫人你的口气,似乎是被董将军给欺负了”
一听到懂的名字让詹淼的脸刷的惨白,她轻咬唇瓣,眼神回避陈桓。
“说笑的,他啊是夫人的家人,当然┅┅也是朕的。”陈桓边说边伸手抚过詹淼后颈,指间微轻的触感让詹淼不禁抖起身子。
正当陈桓要将脸凑过来时,詹淼的指间立刻堵在他的唇口上,“夫君┅┅妾身有事相问。”
“什么”陈桓失笑,挑逗的眼神勾着詹淼,勾着她底心的魂魄。
又来了┅┅詹淼在心底忖着,可是她都已经目击到令她死心的画面,因此她沉住气,低哑着嗓开口问道∶“夫君,那个叫凤的女人果然待在后宫是罢”
“是又如何”薄唇勾起浅笑,陈桓凝视着詹淼应道。
原本思考着要如何逼问陈桓,结果詹淼却万万没想到陈桓这次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
詹淼的心登时被凿空,她看着神色自若的陈桓,半刻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您的女人么”
“朕说过,朕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陈桓淡道,右手掬起躺在詹淼肩头上的发丝,他特意瞅了詹淼一眼,而后轻轻用手拨了那缕发丝。
詹淼不禁红了脸颊,可是神情却是一凛,低声道,“您明明就和她在后宫,还说什么骗小孩的话。”
“喔,夫人这话是吃醋了”
“不、不对!”眼看陈桓的手就要触上自己,詹淼心急想避开而向后一退,却被速度更快的陈桓给紧紧抱入怀里。
好不容易待到陈桓松了口,羞赧的詹淼还要提凤的事,却被陈桓接下来的话给硬生生吞回肚里。
“夫人不要以为,方才董将军对你做的事情,朕会没有看到。”
“唔┅┅”
又被这人、又被这人给抓到把柄了。
詹淼在心头后悔着,却无法反驳眼前的男人。
陈桓冰冷的目光瞅着詹淼脸上的表情,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可是他的内心却溢满了对詹淼的愧疚。
他知道她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子,可是只要凤在他身旁的一天,他好像就无法克制自己去伤害她。
他皱着眉头,伸手拉住詹淼手腕。
清晨,万物仍在沉睡之中,却有一人立身于薄雾之中,淡薄的宛如幻影。
一只巨鹰在顶上苍穹间盘旋,不时还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未戴发冠的懂站在邱将军府外围墙面,紫色的长发在微风轻抚下飘扬。
就连平时遮掩的布疋也失了踪影,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就这么狠狠地刻在他睁开的双眸之上。
睁开眼的紫眸,是无法视物的黯淡色光。
他仰首,面向惨澹的天空的脸旁似乎在思考,眉头逐渐紧蹙。
过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他倏地伸出右手手臂,在顶上盘旋的巨鹰鸣了一声,朝着他的手臂俯冲而下。
就在瞬间,从另外一头窜出的黑影快了巨鹰一步落上懂的肩头,并且威吓般地对巨鹰发出怪叫。
巨鹰琥珀色的眼闪过怒意,却被懂眼中的笑意给制止。巨鹰不服地啄了懂的脸颊,怪声怪叫的重新飞回他头顶上的天空。
懂无奈苦笑,手轻轻抚摸肩头上的黑鸽,黑鸽脚爪勾了勾懂的肩头,接着轻轻啄着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