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赌场的规矩就是可以出千,那么就找不会出千的,给这个人送钱。
而这笔钱,从一开始,就不是目标赢来的,而是“捆绑费”,在回到明面后,正美滋滋的,一封威胁书就送上来了。
不要你还钱,要你做事,不欠债,但胜过欠债。烫手的钱,而且还能进行欺诈,因为啊,目标也不知道他究竟赢的是谁的钱。
就骗啊,说是某某议员的,哪怕不是,今天赌场里谁输钱了,就也欺诈此人,是目标赢的钱。
只是,绝不会逼的太紧,不然适得其反,不要把兔子逼急了,主要目的,还是让此人的注意力放到威胁信上,不用去管自己的女儿或者妻子,整天往那个小店跑。
哦对,这个目标,还不一定告诉自己的家人,自己拿着钱去赌博了,这下,一个家里,各怀鬼胎,变成了被马奇束缚的奴隶。
没错,主要的控制对象,往往是男人。
把人控制住了,还愁控制不了他们手上的钱吗?
看着一堆堆还未发出去的“威胁信”,经许衡的分析后,面对对他是否知情的询问,奎瑟斯懵了。
手下没报告过,但其实情有可原,任务就只是保护马奇,一个个战士,谁又有这样看清商业现象背后意图的思维呢?
奎瑟斯是长期在酒馆周围保护的,自从马奇掌控黑街后,暂时安全了,即使偶尔他会因为对马奇的欣赏了解一下,但,这些手段,可不是知道了表象,就能轻易知道后果的。
就算知道,他自问,那些人踏入了黑市,也就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只要不影响焰云商会,那又与自己何干?
可是继续经由许衡恨铁不成钢,却很平静地进一步对马奇的行为进行论述后,奎瑟斯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你的手下说,他还在死斗场开了一个新项目是吧?而且不是死斗,只是简单的对战,可是反而吸引了更多的观众,是不是?你当时没有在意对吧。”许衡接来奎瑟斯的火折子,扔进“丹妮酒馆”地下室——赌场旁边的一个隐秘的房间,看着威胁信燃烧起来,冷着脸,对奎瑟斯说道,“马奇表现的,太像好人了,把你们迷惑的团团转嘛。”
“额……嗯……”奎瑟斯不敢说话,他在许衡面前,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蠢。
“我问你,你甘愿为亚伦先生付出生命吗?为他不惜生命而战?”
“当……当然……”
“好,所以你觉得,新开项目的参与者,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吗?刚刚我们看过了吧,新项目的擂台,那些血迹,仅仅十余天,就比死斗场好几年的血迹还深了,死去的人,是少了,可是残疾的,被真正摧毁的人,可变多了。”
“许……许衡阁下,什……什么意思?”
“那些资料,这个新项目,大部分人,可都远比死斗场的战士质量弱的多啊,你觉得人们是来看战斗的吗?”
“那……那是?”
“是来看,与他们一般的普通人,为了家人,或者高于生命的的东西,拼命搏杀,绝不退缩,不择手段,毫无恐惧,纵使濒临死亡,断手断脚,也想获得胜利的生命表演,以及尊严的践踏秀,当然看客可不明白他们为之欢呼的秀场,可能明天就要轮到他们来演了,
掌握了信息,马奇就能精准地给予,每一个足够倒霉的人希望,让他们为了希望,而不是死斗的绝望而互相厮杀,亵渎地玩弄了所谓的信念与高尚,
而我估计,他无论谁赢谁输,都会满足好处吧,甚至这些可怜人,还要对他感恩戴德,真是……唉……”
一种由心理产生的来自生理上的哀伤与不安,被许衡以类比的方式,带给了奎瑟斯。
他并不惧怕战死,只怕,被操纵成一场闹剧,共情,没错,奎瑟斯没想到,成为暗卫后,还有共情的这么一天。
“您……您早知道马奇先生会这么做了吗?那为什么……”不提前让我们去阻止他?
奎瑟斯语气有些急促,但话却说的踉跄了。
“不,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把这小兔崽子绑起来了,我只是知道,同等条件下,能这么做而已,但是,我不会去这么做,
只是,他不可能开一个不盈利的项目,而趋于利益,如何肮脏的事情,都可以去设想。”许衡摇摇头,看着燃烧的“威胁信”,火势逐渐减小,“那些资料,也全都处理了吧。”
“是……唉……”奎瑟斯应答道,可很快忍不住,随开始随缓缓熄灭的火光,叹出一口气来。这次,他的共情对象,是许衡。
“我知道,你对马奇玩金城还没概念,刚刚只是让你知道,从情理上,他做的多过分罢了,
不过等我去问他的相好,得到最后一块拼图后,给你拼出他想让我自己完成的图景,你就知道你们袖手旁观,让马奇肆意乱搞带来的后果是多么严重的了,极大可能也会对你们焰云产生恶劣的影响,
小奎啊,希望你以后,长长记性,这个世界,位阶已经不是主导了,难道万国之战后的政治,还没有打碎你固有的观念吗?
强者再如何强,最终也只是人。”许衡说着,闭上眼睛,感受着眼前火光消失前最后的温度。
随后是冰冷,宛如此刻,他一想到马奇的脸,就有的感受。
他亵渎了“人”本身。
而赌场和死斗还仅仅是两个比较大头的部分罢了。
随后,许衡转身,走出房间,开始大声地嚷嚷,制造一些威势。
来到赌场里面,看着被破坏的满目狼藉,但已经被完全清场,没有杂七杂八的人,只余下一个暗精灵静静站在自己跟前后。
许衡不禁莞尔一笑。
“比姬奴尔是吗?又见面了哈哈,怎么样,觉得惊讶吗?看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