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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昨天晚上两人聊的话题比较深入,穆爸爸到今天还经常在想着这事。说到金丝楠木,又想到,这座老宅,好像是老伴在“照顾她生病的弟弟“之后,一家人才搬进来。把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结合起来,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什么的边缘。于是,他直接问:“这房子,不会是你那个小叔帮你要回来的吧。”
这套房子,她也是当时跟小叔去那里之后,才听到小叔对她说,爷爷在她还没出生之前,就已经盖好这座房子,为的就是庆祝长房添丁,甚至自己都是这在座房子里出生的。只是,因为当时的原因,出生不久后,爸爸又带着一家老小回到祖宅那边,以为那里会更加安全。这座房子也就空了出来。
后来,这座房子还被用于他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再后来,自己把爷爷的钱捐出去,小叔虽然没有阻止自己捐款,但是他也说到,无论如何,自己都应保留一点对爷爷的念想。于是,小叔亲自出面,把这座房子要了回来。顺带的,还把房子的家什物件也全部都拿了回来,包括许多当时的字画瓷器等。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这座房子里出生。因此,她就没有拒绝小叔的建议,在房子拿回来之后,小叔直接在户主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在40年之后,自己重新回到这座房子。
当时囡囡刚出生不到半年,虽然家什物件都要了回来,但是,当时自己的家也不过是一家三口,一些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布置,整个家显得有点空荡。后来,知道房子正式物归原方之后,爸爸的旧部等人纷纷出动,把之前爷爷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由分说的把整个家都给布置好。
小叔更是亲自挑选三套金丝楠木家具,说这是给自己三个侄外孙女的见面礼和嫁妆。他老人家怕是等不到她们嫁人的那一天,所以要提前给她们安置嫁妆。
整个穆家,除了一楼大厅的柚木家具是穆爸爸的,其它的所有东西,基本都是穆太姥爷留下的,或者是小叔安置的。全部都是名贵家具和瓷器,让你看得目瞪口呆。而且,因为穆妈妈坚持把钱捐出去,让小叔大为感慨,在为这座老宅添件的时候,他特别用心,把所有手上穆太姥爷给自己的东西,如数全部放在这座宅子里。
虽然穆妈妈口头上说自己不怪爷爷,但是不善于撒谎的她,还是被小叔看到她内心的芥蒂。可以这么说,小叔是带着补偿的心理为她要回房子、装饰房子、为自己落户。穆妈妈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一家老小带进来住。
想到那个对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是把自己当成她亲侄女的小叔,她心里一阵暖意。原来,除了两个爸妈和弟弟,还有一个人把她当家人。既然很多陈年旧事都已经提起,再多说一两件也无所谓。
于是,穆妈妈点头:“是的,在我把钱全部都捐出去之后。小叔说,我一定要留点对爷爷的念想,于是,他就帮我把这座房子要回来,重新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再布置一番,等把一切都搞定之后,他才告诉我。”
原来真如自己猜测那般,穆爸爸觉得小叔应该是个人物:“你小叔真是了不起,连公用的房子都能拿回来。”
“那是因为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爷爷盖的,地契上写的我爸的名字,我还是在这房子里出生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手续都是齐全的,在当时也是有登记,对小叔来说,把这房子要回来也不难。”
其实,小叔不说,真的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会那么好心地说出来。
“你小叔帮你落户,为何没用你原来的名字,而是用现在的名字?”
穆爸爸有点好奇,小叔对于老伴被改姓氏一事非常生气,只是,为何没有劝老伴把名字改回来?
穆妈妈觉得老伴有时的脑袋真的装着一大堆草,这种问题也要问:“名字怎么了?我改名之后就不是我了?不把名字改回去,我就不是我爸的女儿,不是我爷爷的孙女了?还是说,所有被领养的人,都应该像二哥那样,让自己的儿孙改回自己的本姓?”
“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
穆爸爸赶紧道歉,不想跟老伴起争执,免得吵醒正在酣睡中的小女儿。
这么说来,整个房子里,只有这套柚木家具和女儿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是老伴的。穆爸爸想着自己可怜的私有财产,幽幽地说:“整个家,几乎全都是你的。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老黑脸。”
第一次看到穆爸爸这么贬低自己,真是活久见。穆妈妈心情美美地假装安慰:“至少这屋子里的藏书,都是穆家的遗产。”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穆爸爸觉得至少还给给自己挽回点颜面:“是啊,还好我穆家的那屋子书当时被我爷爷给埋起来,就藏在我们穆家祠堂的地下室。任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穆家祠堂里面还有机关。要不然,这屋子书,当时可就要遭殃。”
真是递根杆子就往上爬的人,穆妈妈没好气地说:“你就偷笑吧。如果不是你爸你妈心疼你,一早就说这些书是你的,否则,这些书还不一定在我们家。”
一说到书,穆爸爸又开吹水:“大哥向来不爱看书,一看到书就头痛。二哥被过继出去,这些书,严格来说,没有他的份。除了我,还有谁配拥有这些书?所以,当时分家产的时候,大哥看都不看,一屋子的书全部塞给我。”
当时,为了这些书,穆爸爸还特别交代穆大伯,说穆爷爷留给他的那间祖宅,让穆大伯一家随便住。
反正,他自己又不可能回到祖宅养老。再说,大哥有三个儿子,为了将来方便娶媳妇,干脆自己大方一点,让穆大伯一家多住几间房子,实际上也是变相的留给他的子孙后代嘛。
自己生了三个女儿,将来女儿不管是嫁人还是招女婿上门,都不可能回老宅那边居住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三个女儿与大哥那边结个善缘,将来她们与堂兄堂姐之间走动也方便嘛。
看看自己一屋子的书,整个海门,除了图书馆,谁还会有这个藏书规模?就连二哥,虽然他的那间书房也是特意购买一屋子的书,可是,那些都不是古籍。而且,好多以前的书,现在是买不到的,真正的孤本啊。
换句话来说,这可是给女儿们留下的价值连城的嫁妆。再加上小叔送的一人一套的金丝楠木,那个时候的金丝楠木,可不是现在的金丝楠木能比得起的。将来女儿嫁出去,这两样嫁妆可会给女儿们长脸呢。
唉,不过,给女儿们伴身的东西,当然是钱越多越好啦。如果自己当时生意不亏空,将来女儿的压箱底的钱,肯定少不了,只可惜啊。
他看着穆妈妈,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你知道的,我是没钱留给女儿们。你呢?有没有一点钱留给孩子们?”
现在若还有人告诉她,说穆妈妈没有赚钱的能力,他是不会再相信的。而且,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老伴即使没钱,可是,她身边的人,一定会留下钱给她。
因为这段时间,穆妈妈带给他太多惊讶,此刻,为了女儿们将来能够有钱花,随便花,他衷心希望老伴瞒着自己有一大笔钱。
穆妈妈认真看着他,毫无隐瞒地说:“没有。”
好吧,你说没钱就没钱吧。缺钱花的又不是我,是你女儿。穆爸爸在心里嘀咕着,自己没钱女儿给,只是,女儿没钱谁来给呢?只有靠她们自己赚啰。
时间很快就来到10点,穆爸爸需要叫醒穆亦漾,免得她磨磨蹭蹭地耽误上班的时间。
很多父母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孩子叫醒。为什么呢?你站在床边,扯破喉咙地喊着,孩子好不容易才张开朦胧的双眼,一脸的睡意,迷迷糊糊地望着你。等到你转身离开,孩子立马倒在床上即使睡,还是一秒入睡的那种。然后,在你大半天之后都没看到孩子的身影,又回到房间去看,继而看到一头猪在那里呼呼大睡,瞬间,你就会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没个十分二十分钟,你都别想让孩子离开那张床。特别是碰到那些有起床气的熊孩子,才刚把他叫醒,不肯起床的他马上在那里哭得天翻地覆地,在床上撒泼打滚的,让你恨不得把他重新塞回他妈的肚子里去。虽然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在这种时候,父母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抽孩子。
穆亦漾就是这些熊孩子之一,她无法容忍的事情就是别人叫她起床。在她小时候,父母最怕的就是叫醒这个混世小魔王。虽然她现在年龄是长大,是个大姑娘了,可是,她的起床气却一直伴随着她。即使你是有原因的把她叫起床,她还是会生你气,一张小嘴嘟着都能挂两个小奶瓶。
先切好一个芒果放在案几上,这样把小魔王叫醒后,她马上就能吃到水果,只要有吃的,她的才会有好心情,有了好心情,她就不再生气。
把这一切做好,穆爸爸才去把睡在长沙发的穆亦漾叫醒。叫醒穆亦漾,光靠声音是没用的。当她睡着的时候,雷打都不醒。还得靠动手才行。穆爸爸最喜欢作的事情,就是把穆亦漾的头发揉成一个狗窝,等到狗窝弄好后,穆亦漾也差不多醒了。
看到女儿醒了,穆爸爸赶紧赔笑着把切好的芒果拿过来堵她的嘴。果然,本来还有点生气的穆亦漾,看在有水果吃的份上,暂时忘记生气,半迷糊半清醒地吃着芒果。芒果吃完,人清醒,起床气自然也跟着消散了。
起床后的穆亦漾回三楼洗澡清醒一下,上夜班前洗澡对自己有着很好的提神效果。在浴缸里好好地泡了个澡,整个人都清爽舒服多了。回到房间,拿两包话梅装在自己的包里,觉得还不够,又塞了几个糖果进去。
她拎着包跑下楼,坐在客厅里玩着那个鲁班锁,时不时的看看电视,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之后,她拎起包包,对父母说声上班去了,踩着飞达飞快地往酒店方向狂飚。
好不容易来到总机,上中班的caroline一看到穆亦漾进来,笑容可掬地说:“哟,我们家的富二代来了。”
该不会在说我吧,穆亦漾诧异地用手指头反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