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叶清其实才是她最忌惮的人,甚至无数次她幻想自己能和她位置对调,这样就可以守在那个人身边,天天能看到他。
“而且,你刚才说错了,”叶清神色复杂地往江夜茴那边望过去,轻声说:“那里才是离顾先生最近的地方。”
陆明明随她目光转向正光明正大看戏的江夜茴,皱眉,“你一向心高气傲,竟然这么忌惮她?”
“不用挑拨离间,”叶清深深看她一眼,自嘲,“这里已经是江秘书的天下,我愿赌服输。”
想想,她又笑着添上两句,“想当初,你是被顾先生点名捧出来的,大概在他心里,你还是有所不同。不服的话,你去试试?”
要知道,从前叶清讨厌的人里陆明明恐怕也得排第一。
她如今已是局外人,倒是乐于见她去碰碰江夜茴,不管谁伤了她都有理由高兴。
叶清看向江夜茴,眼神最后不由自主落在旁边紧闭着的总裁办公室门上,眸内由原先的炽热化为一片冰冷寥落,垂下眼,转身离开。
陆明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失望。
她刚才确实想激她,让她留下来继续和江夜茴斗,自己好隔岸观火,却没想崴了个脚就直接把叶清的斗志给崴没了。
斗志这种东西,她陆明明从来都不缺。
别人都以为她只是运气好被顾景承随便指了捧上来,其实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初她在铭基顶多只能算是三线,没几个人认识她。而余佳蕴正是人气巅峰时期,她的演技在大花里属于中规中矩的那一种,说不上不好,但水平不稳定,很挑角色。
公司投了一部古装双女主戏,打算让余佳蕴演一个侠女,陈乐瑶演一个富家小姐。
她特别喜欢那个侠女的人设和故事,并且有自信自己可以演得比余佳蕴好。
可是她咖位实在太小,怎么可能从余佳蕴手里拿到这个角色。
余佳蕴和陈乐瑶明里暗里都在争铭基一姐的位置,这部戏又要演双女主,两人更是互相视对方为心中刺。
而她和陈乐瑶关系不错,陈乐瑶正当红,也还算照拂自己,帮她在那部古装戏里争取到一个丫鬟的角色。
有一次,余佳蕴来公司七楼见导演,顺便试戏。
在七楼的洗手间,她听到余佳蕴和她经纪人提起第二天某化妆品代言的行程,因之前有疯狂男粉丝上台强抱她,她让经纪人安排安保部的江月跟着一起。
陆明明立即想到在公司录歌房的陈乐瑶明天也有活动。
于是,她去录歌房找陈乐瑶,随口和她提起余佳蕴点名要江月的事。
果然,陈乐瑶一心要和余佳蕴针尖对麦芒,亲自跑到安保部要人。
再等余佳蕴经纪人向安保部提出要江月时,安保部回答已经在五分钟前派给陈乐瑶。
余佳蕴自然是火冒三丈,知道没这么巧的事,必然是陈乐瑶故意要和她作对。
于是,两个人为了争一个女保镖在公司吵起来,接着又为争那部古装戏的番位闹到二十一楼。
当时公司正流传着余佳蕴和顾景承关系不清不楚的谣言,陆明明本以为顾景承是要护着余佳蕴,谁知他竟然指了站在角落里梳着丫鬟头,穿着戏服的她,语气淡淡地说:“这个谁?让她演侠女。”
就那一刻,余佳蕴的侠女角色成了她的。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就连她自己也是。
那也是她第一次上到二十一楼,见到顾景承本人。
惊为天人!从此,她的心里就再没有过别的男人。
陆明明到现在都能回忆起那一刻被他手指过来的美好,回头看看低头写着东西的江夜茴,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快步离开。
晚上。
吃过晚饭,江夜茴一个人上楼洗完澡窝到影音室里找了部电影看。
顾景承穿着睡衣进来时,她眼睛抬都没抬,依旧盯着屏幕。
顾景承坐到她旁边,理所当然地搂着她。
江夜茴有些不耐烦地挥开他的胳膊,往边上坐了坐。
顾景承厚着脸皮,又往她边上挪了挪,倚靠在沙发背上,这次倒没搂她。
过了五分钟,江夜茴转过脸来,“老看我干什么?”
顾景承在暗光中注视着她的神色,好声好气,“在想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话。”
江夜茴轻哼一声,转回脸,“看电影,不准说话!”
“好,”顾景承语气淡淡,“你看电影,我看你。”
江夜茴剜他一眼,“也不准看我!”
谁知顾景承轻飘飘又来一句,“电影不好看,你好看。”
江夜茴顿时又想气又想笑,电影也看不下去了,回头看他,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听说陆明明是你点名要求捧出来的。”
顾景承心中好笑,今天从下班就不理他,原来是为了这事。
他点头承认,“是我随意指的。”
江夜茴怀疑,“真那么随意?”
顾景承说出当时的一番情况。
“余佳蕴暗里和小叔正如胶似漆,又自持人气高非要争番位,我主要是为了警告她才撤了她的角色。”
江夜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顾景承目光坦然,实事求是,“正好陆明明穿着戏装站在旁边,我很容易注意到她,就随手指了她。”
江夜茴静静看他两秒,知道这里自然有随意的成分,却猜测当时他必也是见陆明明外形气质不错才指了她。
这么一想,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想再提,免得他觉得自己小心眼。
她抱着胳膊,坐直身体,目光重新转回到屏幕上。
顾景承却以为自己已经过关,手自动抚上她的腰,搂她靠着,“老婆,那大餐?”
江夜茴温温柔柔回他一记微笑,“没有,自力更生。”
顾景承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压过去。
江夜茴大叫,“顾景承,说了自力更生!”
顾景承喘口气,抽空回她,“老婆,这就叫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