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墨初像是闯荡江湖的侠客,居然还会熬药,墨初会的挺多啊。”
白墨初佯装听不懂她话中的弦外之音,笑着走进了柴房:“那是自然,行走江湖中人没有几个拿手的本事,如何立足?夜兰是在做膏药吗?巧了,这个我最擅长了。”
听见他如此说,夜兰也不拒绝,跟着进了柴房,继续做膏药。她可不信白墨初的话,江湖中人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万两黄金吗?除非他去偷去抢,真是这样的话,他还敢大摇大摆的住在她家?
白墨初直接蹲在地上,察看药液的状态后,折了柴火就往灶炉里填。
“夜兰明日要去镇上售卖膏药吗?正好,我明日去镇上办些事情,可以跟着你一同去,还可以帮着你售卖。”白墨初如是说道。
夜兰一边拿起筷子不断地在砂锅里搅拌,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墨初平日里经常不见人影,是去镇上办事情去了吗?”
白墨初嘴角微勾:“并不全是,行走江湖,不免结交许多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夜兰搅药的手微微一顿,难道,白墨初所说的江湖,是像小说里写得,充满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他是去杀人?还是被仇家追杀?
“哎呀!”想得出了神,没注意被溅出来的汁液烫了手。
白墨初脸色一变,立刻起身,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察看。
没想到自己居然出现了菜鸟一般的失误。夜兰心中有点着急,若是手被烫伤了,会耽误她接下来很多事情。
白墨初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郑重:“夜兰,把烫伤的地方用凉水冲洗一刻钟。我清楚做药膏的流程,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夜兰嘴巴微张,见到白墨初的脸色,又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白墨初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温和且坚定:“夜兰,听话,若不赶紧处理,烫伤处会很疼,还会留疤。我会把事情做好,相信我。”
白墨初的眼睛干净明亮,在柴房稍显昏暗的光线之下,显得格外幽深、沉静。
等她在井水处冲着凉水怔怔地发了会呆之后才反应过来,白墨初那张秀逸的脸和少年特有的清澈的嗓音,似乎有蛊惑人心的作用,方才她又鬼使神差地点头了。
心里挂着药膏的事,她强忍着焦急一遍又一遍地用凉水冲着手指,快到一刻钟时,她扔了瓢就急匆匆往柴房跑。
柴房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个装满浓稠膏药的瓷罐:“全都做好了?”
白墨初正在将最后一点膏药倒进瓷罐,闻言,扬起脸笑得开心:“不负重托。”
那一双澄澈的眼睛,笑起来时,让人想到高山融化后,汩汩奔流而下的雪水,清冽又干净。
夜兰呆呆地摸上了自己的脸,怎么回事,脸好烫啊。
“多谢,那我先去裁些布来,准备一下。”
夜兰感觉自己几乎是夺门而出。
很久之后,她抱着布在柴房门前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白墨初的身影。
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她微微愣了愣,随即垂了眼睫,若无其事地蹲下来,开始整理布料做药膏。
白墨初兴许是有事出去了,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
夜兰把膏药全都做出来时,已经大半夜了,白墨初还没回来。
她以为白墨初不会跟她一起去镇上了,谁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她一推开门就看见在院中等待多时的白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