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则慵懒地倚着柱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夜兰看了一眼那个灰袍人,他站在角落里,似乎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不知是不是刻意,他所站的位置距离夜兰很近,若仔细观察,夜兰甚至能隐约看到他苍白的下巴。
夜兰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心里因素,她总觉得这个奇怪的人没安好心。
正巧走到台清远身边,台清远摩挲着下巴一脸严肃,他指了指病人对夜兰说道:“这人面色正常,神态之间也未见病气,不知他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并没有任何表现。”
夜兰问他:“台大夫,你切脉了吗?”
“还没。”
趁着台清远切脉的间隙,夜兰细细地打量起病人来,除了台清远所说的,夜兰还发现了,这人隐在衣袍下的腿时不时颤动两下。
那边台清远已经把完了脉,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夜兰见那二人没有想要上来看诊的意思,便上前坐在了那男子的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脑袋放空,把心思全放在有规律的脉搏跳动上。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手,抬眼看向那个男子,想必问他什么他也不会说。
方才男子一直微微低头,现下夜兰坐下了,她身材又比男子矮了许多,这一抬眼,一下子就对上了男子的视线。
看清楚男子的眼睛,?夜兰的心中猛地就是一紧:瞳孔发散,眼神呆滞,这人要么就是处于昏迷状态,要么就是即将发病。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气严肃:“病人需要立刻得到治疗,快喊人来!”
台清远被她吓到了,他愣了一下,才发应过来,说道:“不会的,沈姑娘,身患急症的病人是不可能被送来考核的,这是经过镇上有资历的大夫判断过的。”
夜兰急急指向那人的眼睛:“不信你看他的眼睛,瞳仁散开,明显是重症趋向。”
在台清远心里,夜兰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因此夜兰刚说完,他立刻去查看男子的眼睛,来回看了几遍,方才回过头来,对着夜兰,迟疑地说道:“沈姑娘,你不会是看错了吧,他的眼睛并无任何异样。”
“什么?”夜兰重新低下头查看,这一回,却没有了方才的症状。
这是什么情况?夜兰拧着眉。
那男子无辜地看着两个人,仍旧不说话。
身后传来“哈哈”大笑声,宁溪斜着眼看她:“学艺不精就先别急着出来丢人现眼!”
夜兰的耳朵自动过滤了他说的话,她正在思索医学上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她敢肯定自己刚才绝没有看错。
忽然,那个灰袍人动了,他似乎准备看诊,缓缓地向那个瘦弱男子走去。
经过夜兰身边时,他藏在衣袍下的手微微动了动,随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夜兰正陷入思索中,丝毫未察觉灰袍人的动作。
倒是宁溪,将一切收在了眼里,他的唇边忽然掠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趣。”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在柱子上,眼中看好戏的兴致越发浓郁。
夜兰正在回忆前世碰到过的类似病例,忽然感觉到空间里装有七色蛊虫的木盒子隐隐有些躁动不安。
许是七色蛊虫在盒子里待得烦了,她想着先安抚一番,谁知下一秒,她脑袋一晕,一只七色蛊虫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这这这!
夜兰有些慌了,此时台清远还在盯着病人看,只不过他微微转头就能看到她手中的七色蛊虫,灰袍人刚给男子把完了脉,收回了手,起身就要站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顾不得许多,一撩衣袖,就把七色蛊虫塞进了衣袖里。
“咦?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台清远关心问道。
夜兰这才发现,因为过度紧张,她的脸上沁出了薄汗。
她勉力一笑:“无碍,许是太热了,我……”
话未说完,她的脸上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