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愣了片刻,忽然笑开了,他笑得剧烈,仿佛喘不过来气一般:“大哥,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开心啊!我肯定开心啊!我能不开心吗?哈哈哈!”
笑了半天,他直起身子,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大哥,你怎么早不走呢?”
慕容错脸色难看,这句话听在他的耳里,简直像是在讽刺,他怎么不想早早离开这两个人,可是,慕容辰他离不开他们手中的五石散,而他,又一直寻不到解方。
慕容瑾终于擦干了眼泪,他说道:“大哥,走也行,不过,慕容家的东西,你什么也不能带走。”
慕容错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是以点了点头:“好,东西都留给你,我一个铜板也不带。”
慕容瑾有些惊讶:当真?你可想好了,没有银两,你根本买不到寒食散,到时慕容辰发作,你难道还要把他绑住不成?”
一股火气直直冲上脑门,他还好意思说,辰儿变成这样,还不是他害得。
“不用你管!”慕容错甩袖离开,“我只是知会你一声,你放心,慕容家的东西,我连一根针,一条线也不会带走,我们爷俩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慕容瑾唇畔带着一抹冷笑:“那再好不过了。”
看着慕容错的背影许久,慕容瑾心里空落落的。
慕容错离开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觉得心中很失落呢。
他等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的这一刻吗?
慕容瑾惆怅,他想起了小的时候,他挨父亲骂时,慕容错都会在一旁劝着父亲,好言好语的。还有他的玩具被别人故意踩坏时,只有他会傻愣愣地追上去跟人家争辩。
这些年,他的动作越来越大,慕容错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到现在,即便他对慕容辰下手,他也没有一句重话,在他心里,也许一直把他当做弟弟来爱护的。
慕容瑾不禁对自己唾弃起来,既然选择了做这种事,怎么还一副儿女情长的样子,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像干大事的人。
收拾好了情绪,他坐上了马车,又去了他一贯爱去的布店。
还没刚坐下来喝口热茶,歇歇神,李宏堂找上了门来。
“慕容二老爷,今日是我们说好的交钱的日子,你怎么没动静呢?”李宏堂开口就问道。
慕容瑾这才想起来,今日确实是他一早说好的,给李家送买铺子的钱的日子。
他让账房取了钱来,一摞摞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被摆在了桌子上。
慕容瑾以手示意李宏堂:“都在这里了,拿走吧。”
李宏堂只看一眼,就皱起了眉头:“二老爷,你确定都在这里了?这里的银两,怎么看,也没有五千两啊?”
不错,这里确实没有五千两,不过,他已经在契约书上动了手脚,契约上写的,已经不是五千两了。
慕容瑾笑道:“李老爷,你再好好数数,这么多白银,可不就是一千两吗?”
“一千两?”李宏堂眉头皱得更深:“二老爷,我那么多铺子,怎么可能只值一千两呢?当初我们说的好好地,你以五千两的价钱买下,我还给你去了零头,你我谁也没吃亏,怎么?现在又变成一千两了?”
慕容瑾冷笑,他拿出契约书,说道:“李老爷说笑呢?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那些铺子年久失修,都已经不值钱了,我只花了一千两就都买下来了,喏,这底下,可还有你的亲笔签名呢?李老爷仔细瞧瞧!”
李宏堂指了指契约书说道:“你把那契约书拿给我,让我看看是这么写的吗?”
李宏堂也不怕,众目睽睽之下,他李宏堂就算有那个能耐,有能做出来什么手脚,要知道,他事先为了给契约书做手脚,得花好几天的时间。
李宏堂接过了契约书,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抚摸了一遍,看完之后,又像是没看清一般,又拿手指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过去。
好半天的时间,终于把契约书还给了慕容瑾。
慕容瑾嗤笑道:“怎么?可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了?”
李宏堂面无表情,说道:“看清了,不过,二老爷,我们当初写下的契约,可说的清清楚楚,是五千两没错的,如今你手里的契约书变成了一千两,二老爷,你这是在耍诈啊!”
慕容瑾不屑:“凭你一面之词,谁信?难不成你说一千两就是一千两了?”
李宏堂说道:“二老爷,做生意得讲诚信啊,你这样做生意,迟早会摔大跤!”
慕容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用你管,快点把这一千两拿走!再不拿走,我就当你不要了,这一千两,我可就收回去了!”
李宏堂把手按在了桌子上:“二老爷,你还是坚持只给我一千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