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娘心中有一丝恐慌,不过片刻,被她压了下去,她嘴一扁,就开始酝酿情绪,准备大哭一场,以显示自己对沈溪风的关心和自责。
夜兰冷冷地声音传来:“不用演了,爹还在休息,不要吵到他。”
杨秀娘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有些尴尬,强自解释道:“兰兰,娘,娘没有演啊,三郎,他是我的相公,和我共度半生的人,听到他这样,我伤心难过,我怎么会是演呢?”
真伤心难过,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去赌了。
夜兰不言语,她对杨秀娘着实有些烦了。
但凡杨秀娘对他们还有一点点感情,就会顾念着他们的名声,不会踏进赌场一步。
杨秀娘见夜兰丝毫不为所动,又想着自己亲自去照顾沈溪风,总能显示出自己的真心实意了吧。
她快走几步,想赶在夜兰进去屋子前,先进去屋子。
经过夜兰身边时,被夜兰拉住了衣角,夜兰皱着眉头问道:“你干什么?”
杨秀娘赶紧说道:“我去照顾三郎啊,三郎习惯了我的照顾。”
这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了,这么些年,杨秀娘自己都得要丫鬟照顾,别提让她照顾沈溪风了。
沈溪风不习惯丫鬟的伺候,杨秀娘不干,他也没说什么,打水洗漱什么的,都是自己来。
再看到杨秀娘这张涂满了百粉的脸,配上头上五颜六色的朱钗,夜兰只觉得厌烦,一点也没有初见她时亲切。
她直接喊道:“翠翠,画画,看住你们夫人,?让她去柴房好好反省反省。”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了。
“你说什么呢,兰兰,柴房这么脏,我怎么能去柴房,我就在屋子里呆着就行。”
说着,就要跟在夜兰身后进去,还没走两步,一左一右四只手制住了她,杨秀娘看到自己两个丫鬟的动作,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干什么啊?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怎么能听夜兰的话?”
翠翠和画画脸上有羞愧之色,却还是坚定的没有松手,翠翠低头说道:“对不起了夫人,我们还想在沈府混口饭吃。得罪了,夫人。”
画画没说话,却也附和地点点头。
她们两个在沈府呆了好几年,哪能看不出来这沈府当家做主的人还是三小姐,三小姐是话,她们怎么可能不听?
更何况夫人现在犯了事,她们都瞧见了三小姐眼中的冰凉之色,夫人会是什么下场,还说不定呢?
良禽择木而栖,她们也要选好主子,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秀娘挣扎着,看向她们的眼神带着怨恨:“你们,大胆!我可是沈府的夫人,等这事儿过去,我非要把你们统统赶走!”
两个丫鬟沉默着不语。
等这事过去,这沈府,还不知有没有她说话的份呢?更何况,就算夫人最后没有受到太大的惩罚,她们方才已经向三小姐表明了忠心,三小姐不会扔着她们不管的,她们相信。
杨秀娘挣不过两个丫鬟,被她们强迫着,关在了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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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沈溪风睁着眼,无神地盯着屋顶房梁。
外面发生的事情,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他应该起身,去外面管一管,不管是护着杨秀娘,还是惩罚杨秀娘,他都应该出面,可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心好累。
他晕倒了,当着夜兰的面晕倒了,不知道夜兰有没有察觉出什么,最近不适的情况越来越多了。也许,就要油尽灯枯了吧。
房门“吱呀”一声响起,是夜兰推门进来了。
她意外看到沈溪风睁着眼睛,又想到,沈溪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刚才发生的事可都听见了?
还没等她发问,沈溪风开口,声音疲惫:“我都听见了,你娘,又去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