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参谋?那便说来听听吧。”
二先生与首尊对视一眼,整整衣服,缓缓言道:
“首先是目击者……亲眼见过青牛变化的,都已经被我控制,比较干脆的办法是杀了。如果柔和些,也可以用三妹留下的符咒,抹去他们当晚的记忆。”
“……”
陆五低头想了想,说道:“这事儿算是我的罪状,因此再造杀孽,实属不该,便辛苦辛苦梅姑吧。”
二先生顿首。
“无妨,三妹前些年脱发,留下的符咒不少。”
沉默的首尊听到这里,斜过来一眼。
二先生却没看到。
“这其二嘛,是为未来考量,万一消息走漏出去,虽可指其污蔑,但这种说法,其实也不需要证据……所以,咱们得打个提前量,先把理占住。”
“竹叔不必吞吞吐吐,直说就好了。”
“咳……”
二先生恭敬的行一礼,说道:“请陛下……下一个罪己诏,言说自己失德,把那青牛的所作所为,揽到自己名下。”
陆五恍然。
“这样啊……”
一阵沉默。
净妖司的两位悄咪咪对个眼神,也不催促。
所谓罪己诏,还能追溯到上古时期。
有贤明君王,自觉功德不足,愧对子民,便昭告天下,说自己有罪有错。
但那是上古先贤。
对大多数皇帝而言,这无疑是很丢脸的事情……
本朝迄今已历十七位皇帝,发过罪己诏的,也只有三位。
人都要脸面,坐在人间顶峰的,便更加要脸面。
但不得不说,这一手确实很有用。
一个皇帝,他都这样言辞恳切的责怪自己,惩罚自己,作为一个升斗小民,又怎好意思去责怪他呢……
……
陆五并未沉默太久,缓缓点头。
言道:“明日我与张爱卿商量一下,发一封罪己诏,公示天下。”
二先生恭敬行礼。
心中也有些唏嘘。
作为开国功臣,凭借竹妖寿数,他接触过本朝所有皇帝。
其中有的雄才伟略,也有的志大才疏,可谓形形色色。但眼前着我,跟他这些祖宗都不同。
说他不负责吧,他也愿意承担很多东西,可说他负责吧,却见天的往外跑,惹出许多祸事。
非要说的话,该是没有事业心,不愿跟臣子们争权夺利,
加上耳根子也软……
需知从善如流,从恶亦如流,从善亦从恶。对当皇帝的来说,耳根子软可是个大麻烦。
譬如那略显臃肿的后宫,便都是臣子们塞进去的。
朝前朝后,皇帝怕是连自己的空间都没有。
又经常被臣子们当枪使……
“唉,还是太祖干活利落啊!真该让他教教这不肖子孙。”
这样想着,二先生与首尊共同告退,离了养心殿。
都已是后半夜了……
……
陆五揉着眼睛,感觉困顿不已。
但眼瞧着就该上朝……睡也睡不得太久,便打算再熬一天。
那个熟悉的公公端碗汤过来,言道:
“陛下,保重龙体啊……”
“无妨,我还年轻。”
那公公支支吾吾一会,但还是说道:“今儿的朝会,只怕逃不得那帮大臣的口诛笔伐。”
陆五自然知道这些,呵呵一笑:
“许是该怪我无能,那青牛都能在朝堂上作威作福,我却跟受刑似的。”
“陛下可别这么说……”
“其实还好,这次出宫,我也有些收获。而自己作下的烂摊子,总归自己来清扫……”
陆五喝了汤药,擦擦嘴,定定神,反而安慰起惴惴不安的公公:
“问题不大,我只要点头就可以了。”
……
……
陆五于朝会做着点头虫的时候,天光也已经放亮。
杨书打着哈欠伸懒腰,松了松沉睡的筋骨。
嘴里还嘀咕着:
“这一天天的,过得也忒快了。”
精神点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向无名古卷。想看看这次能抽出什么。
照理说,收获应该不差。
这一出吕洞宾调戏白牡丹,虽是个挺不正经的小故事,但毕竟涉及到八仙。
无论是前半段参与的吕洞宾,还是后半段参与的蓝采和,张果老,铁拐李,都是得道仙人。
厉害的紧!
“可别是啥双修法门。”
怀着期待,杨书定睛一看,便微微挑眉。
“五层的……钟吕传道集?这么厉害?”
信手一抹,却是拿出一册书,很轻薄,一共也没多少字。好奇中,便打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