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华宴是个轻浮浪荡的性子,也十分知趣。
他从未想过和宴止去争,甚至很早就抱上了宴止这条大腿,活在宴止羽翼庇护之下,好不畅快。
见颜淮敛眸思索,宴止眼中笑意愈深,他什么都没再说,颜淮亦不曾追问。
原,颜淮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那一点红痣相牵。
此事说来话长。
以颜淮的容姿,饶是有意遮掩,倾慕他的人也不会少了去。
宴华就是这之中,以放浪形骸为状,藏得最深的人。
他从母姓,自名为舒华宴,亦步亦趋跟在颜淮后头。
他的心思,若非宴止敏锐,或许也真会被宴华好美色这借口遮掩了去。
宴华此人,自小最善趋利避害,钻营取巧之事。
自打发觉宴止可成大业之后,他更是抛弃了自己作为宫主独子的骄傲,整日跟在宴止身后讨好。
还真让他讨出了一份好前程。
他轻佻放浪,从来不务正业,最爱美人与金银,天下秦楼楚馆,就没有他宴华没去过的。
他此人,从不违逆宴止,从不替人求情,可他为数不多的求情,都用在了宴止面前,维护颜淮之上。
若非如此,宴止又怎会知,他从来浪迹花丛中的‘兄弟’会有眷慕之人。
这样的隐秘的情愫,也不过宴止知晓罢了。
颜淮此人,既无情丝,也断不会有情。
那一年,那一梦,不过是一株仙草,以心头血三滴强种因果。
如今情仇已解,红痣已消,再不会有那些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不休。
宴止总是不大确定,颜淮是忘却一段旧忆,会有再拾起的可能,还是,那一颗小痣已消,他再不会,重蹈覆辙。
如今看来,颜淮忘却的,不止是一段光阴,还是彻彻底底的,将一人抹除。
这样很好。
宴止想。
颜淮身为初代神只,掌万川水泽,他本就该与他,千秋万岁,同享尊荣。
不必困于一世情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