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黑影伸手挡住她的手,她另一只手就要袭向黑影胸膛,突然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说:“赵书熹!”
黑影声音格外寒冷,带着冰碴子一般。
赵书熹愣了一瞬,这声音有些熟悉。
“容烬?”
容烬身体僵了僵,黑暗中,双眼愤恨的盯着对面的女人,极不情愿的应道:“嗯。”
赵书熹立马收回手,摸黑点了煤油灯,对面之人果然是容烬。
那身原本干净的蓝色长衫沾了锅灰,腰腹部位隐隐看到血迹渗出来,那张俊脸更是黑如锅底。
机会来了。
“你这怎么搞的?”
赵书熹装作惊讶的模样,随后露出懊恼的表情,“咳,那个,我太累了,没听到。你别生气,我给你熬药了,可你一直没回来。”
赔罪似的,赵书熹把灶台上的瓦罐抬过来,把里面黑乎乎的药汁倒出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容烬渗血的腰腹。
“要不,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容烬沉默的看着她,神色冰冷,“你想干什么?”
赵书熹哑然,赔笑道:“帮你包扎啊,你看,衣服都染血了。”
容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很明显,他不信。
赵书熹觉得这人是真难忽悠,正思考着怎么说服他的时候,只见他悠然坐下,像是在等她找借口。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他旁边,身体挨着他。就在容烬要侧身离她远点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他的脉搏上。
容烬心里一阵厌恶,想抽回手,却看到赵书熹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小巧的眉头紧紧皱起。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立即动作,而是盯着她,一旦她有不轨之举,他便立马推开她。
赵书熹细细感知着脉相,只觉得唏嘘。
骨毒,见血即发,像嗜血的虫子一般,附在骨头上,一点一点啃噬,直至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蚕食,成为一滩烂肉。
关键是此毒无间断发作,几乎每天都要承受蚀骨之痛,期间的痛苦可想而知。而面前这个男人能忍受此般疼痛,像个没事人一样,也是个硬汉。
她想,她知道容烬两次给她下毒的毒源了。
“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容烬抽回手,老神在在的没动,问:“把出什么了。”
赵书熹挑眉,哟,这是在考她啊,不说点什么,这伤不给看啊。
“现在不是我在求你。”
她双手环抱,就这样盯着容烬。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只有煤油灯燃烧的细微声音。
赵书熹知道,容烬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了,可那又怎样,知道了他中什么毒,她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