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药的时候,裴佩之才看见赵书熹身上的那一道伤,到底有多严重,那一个刀伤几乎是贯穿了赵书熹的整个小手臂,而且看上去非常深,就连旁边的皮肉都翻了出来,裴佩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甚至连这样的伤口他也没有见过,想到赵书熹今天就是带着这样的伤口走了一路一声未吭,裴佩之突然之间有些羞愧。
赵书熹是一个大夫,裴佩之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是一个大夫,作为一个大夫,他会每天面对很多这样的伤口,他也知道这样的伤口有多严重,可是这一路上什么也没说,要是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已经疼晕过去了吧。
即便是后来在上药的时候,赵书熹也是一声不吭,牙关死死的咬着,还是容烬看不过去之后给赵书熹拿了一块棉布,赵书熹这才咬着棉布。
裴佩之这才突然发现,其实赵书熹和自己完全是不一样的,人自己是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家里的人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手,也从来连训斥自己都很少。
裴佩之之前一直觉得非常骄傲,因为他能够成为精神排名第一的才女,靠的是他自己,他觉得并不是靠着他爹的名声,可是现在想一想,如果没有他爹的话,他现在在哪里都还不一定过着的日子,能够像现在这样舒坦吗?
裴佩之突然回想起自己过的这些日子,在慢慢的反思自己了,如果裴夫人和裴大人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内心觉得非常欣慰,经过这件事情,至少他们的女儿长大了之前,他们的女儿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假人,可现在他们总算是看到了这个假人身上有一点点真实的气息了。
容烬和赵书熹回到王府已经很晚了,不过容烬和赵书熹还是去了书房,因为这个时候手下正在等着他们汇报。
那些杀手一部分人已经死了被处理了,还有一部分活口是留着在大牢里面一直在审讯的,可是直到现在那些杀手也从来没有吐出过内勤,甚至有几个想要中途咬舌自尽和吞毒自杀,幸好那些人比较警醒,提前卸掉了他们的下巴,可是直到最后用尽了所有的刑罚,他们也没有说出口,到底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可是赵书熹在暑假拿下来的那些汇报之中,突然看见一个细节,还有赵书熹,今天在战场之中注意到的一个细节,今天那些横尸遍野的人,可是他们身上都尤其的讲究,尤其的干净,不像是普通的杀手。
“为什么那些杀手看起来这么讲究呢?”
赵书熹一直在思考着这一点上,是和赵书熹之前遇到的所有杀手都不一样的,这些杀手明明过的是刀口填写的生活,就连容烬这样一个讲究的人,那些属下也不一定个个都能够像这些杀手今天这样统一的干净。
“你说什么?”
赵书熹只是已预约的一个问话,却突然之间好像打通了容烬的某个思绪。
没错,这些杀手与其他杀手不同的,就是他们干净得过了份儿,在京城的这些势力之中,唯一一个最注重这些干净和体面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魏演。
魏演作为太监,很害怕被人看不起,也很害怕别人觉得他们是脏的玩意儿,所以他自己十分爱干净,对手下的人也是这样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