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七见陈阙已有些许动摇,灵机一动,顺势劝阻道:“师兄,看师父现在这般模样,完全不像是入过魔的样子,不如我们就此作罢,往后都不要再提起此事,也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怕师父想起这件事后,还会重蹈覆辙,再次丧失理智。”
陈阙“啧”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愁眉莫展地说:“你说得对,师父为人鲠直,严于律己,胸怀大志,光明磊落,正气长存,若是他知道自己入过魔,还差点对你下了杀手,一定会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长期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说不定还会因此自暴自弃,再度入魔,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七闪过一抹邪魅的笑容,激动地说:“师兄分析得在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回忆,有些事,忘了,反倒会省去更多的烦恼,于师父而言,就是如此。”
“不错。”陈阙赞同道,“师弟,那今后我们便为师父保守这个秘密,就当没有发生过。”
于七咧开嘴,兴高采烈,笑着答应道:“师弟谨遵师兄教诲,定当守口如瓶。”
陈阙摇了摇头,止不住地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样呢,只希望师父日后可以小心些,不要再走火入魔了。”
二人说到这里,把吴谋打发完的方战岩正好进了来。
于七和陈阙连忙双手作揖,恭敬地叫道:“师父。”
方战岩惊奇地发现,陈阙竟然醒了。
他还记得自己与于七定下的约定,齐心协力,共谋大业,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便万万不能露出马脚,为人察觉。
陈阙并不知晓此事,自己一定要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于是,方战岩强装淡定,像往常一样,冲他们两严肃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并向陈阙问候道:“醒了?”
“嗯。”陈阙双手抱拳,怪不好意思地说,“在师父房中歇息,是徒儿冒昧了。”
方战岩一边摸着长须,一边笑道:“无妨。”
紧接着,陈阙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着师父,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他,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师父可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
于七心里一惊,顿时有些慌张,生怕会露出破绽,心想:“这个陈阙,不是说好了不向方战岩提及此事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方战岩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用手指了指自己,相当自然地说:“我?为师能有什么异常?为师身强体壮,骨骼硬朗,好得很!”
陈阙迟疑地点着头,半信半疑,还是担心师父会出什么状况,要是再度入魔,怕是无力回天。
“倒是你!你们俩!”方战岩突然嗔怪道,“休息够了就赶紧给我出去练功!别老躲在我房里偷懒!”
陈阙见师父又变得如此暴躁严格,不禁豁然开朗,觉得他终于变回了从前那个样子,于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和于七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
就是这样,方战岩受到了于七的蛊惑,今日才得以出现在宸轩殿上,否则按照他冥顽不灵的性子,不将落入法网的妖杞囊碎尸万段,誓不罢休,祭风道人和吴谋就是搬出自己与他的万年交情,都没有用!
方战岩来到他师兄弟的面前,双手作揖,以示迟到之歉意。
两人面带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方战岩便坐在了座位上。
趁着众弟子重新站好队伍的间隙,吴谋向方战岩打趣道:“师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哈哈。”方战岩无奈地苦笑两声,回应道,“身为师尊,我岂有不来的道理?只是身体略有不适,故而来得晚了些,还请掌宫多多包涵。”
虽然方战岩有意谋反,可祭风道人却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情,所以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
“师弟言重了。”祭风道人客气地说,“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即刻开始讲正事吧。”
“掌宫请。”吴谋和方战岩齐声答应道。
祭风道人刻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底下的弟子立马鸦雀无声,站得更加笔直,肃然起敬,听候掌宫发话。
叶庭芝蓄势待发,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为洛扶烟创造与苦无一战的机会。
苦无关门弟子的位置,恐怕也就到今天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