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昱——”我大喊着他的名字，顺着公路前后跑了大概三里地，我有点慌，如果是看得见的敌人，那我还有信心和它拼上一拼，可古昱就这么离奇失踪了，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除他之外的任何生物的痕迹。
我抓起瞬移蛋，瞬间移回了村子，来到荀碧姗休息的屋子外面，我压制着怒意，低声叫阿昆出来。
世界上也许有很多巧合，但我不相信我和古昱一进村，未知的东西就找上门了。
阿昆出来见我脸色有异，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也不废话，沉声问他，这村子附近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干的是刀手舔血的营生没错，可我也不是圣母白莲花，手上沾过人命的人，怒到极致时，眼神都带着杀气。
“山鬼。”阿昆神情严肃地吐出两个字。
“那是什么？”
“是传说中的山林女神。”
阿昆的回答显然没能让我满意，我担心古昱，抬手便掐住了阿昆的脖子，五指收拢，如果他继续拖延时间，那么以后也别再开口了。
也许是我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阿昆快速说道：“以前真的只是传说，病毒爆发后她就出现了，每两个月出现一次，每次都要带走一个人。”
我手上又施加了些力道，卡得他脸色发红，呼吸困难，他的身手不错，可我用精神力压制着他的脑波，使他行动变得迟缓，浑身使不出力气。
“她每带走一个人，都会留下几具动物的尸体。”他用力吸着气，我松开了一点力道，他才接着说：“这是交换，要不我们根本撑不到庄稼成熟的时候。”
“所以你们控制村民，也不全是为了让他们劳动，是留着交换食物！”我怒意更盛，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阿昆。
“有这个原因。”阿昆老实承认，他眼里看不到后悔或乞求，好像这是就是他的生存之道，天经地义，没什么可羞愧的。
我先不管山鬼是什么，古昱又为什么要追着它跑，我直接问：“这东西住在哪？”
古昱的脑波在公路上突然消失，要么是他死了，要么是他瞬间移动到我的搜索范围外了。
我不愿、也很难相信他会死，因此自然地选择相信了第二种可能。
“她住在一个镇子上，本来她住深山里，那个镇子不知道有什么吸引她，最近半年她一直住在那。”
“给我带路。”
我松开钳制阿昆脖子的手，谁料他却摇头说：“我不去，你杀了我，我也不去，去那死得更惨。”
阿昆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副准备好死在我手里的样子，我其实可以使些手段折磨他，直到他同意给我带路，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画份地图。”我从地上捡了块石子，屋外的地面没有铺石板，我叫他在地上画张图给我。
他蹲下，用石子画了张详细的路线图，边画边讲，我弯着腰看，把他画的讲的全都记在脑子里，然后起身打算离开。
“如果天亮时你还没回来，我会送你的朋友去我知道的最有可能有幸存者的城市，剩下的，就看她造化了。”阿昆仍旧蹲在地上冲我说道。
“好。”我回了他一个字，接着便瞬移出去。
我在山间不断瞬移，刚刚因为着急，听到阿昆说出山鬼两个字时，只觉得在哪听过，但一时想不起具体内容。
瞬移的过程中，我忽然记了起来，这个称呼始见于九歌，大概是山神的意思，形象是一个貌美的女人，骑着豹子。
女神我倒是没觉得，说她是女鬼还差不多，那些被她带走的人，想必也不是登了仙界，而是进了她的肚子。
进入镇子的地界，瞬移蛋便失灵了，这个叫白家镇的地方，四面环山，房屋是新式的二层小楼。
我站在镇外的公路上就能看见小楼的瓦顶，我收起瞬移蛋，准备进村，忽然，身后的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达声。
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听到汽车的马达声，让我有些意外，那声音逐渐变大，离我越来越近。
过了一会儿，两道亮光出现在黑夜中，那是两道车前灯的光，山鬼引走古昱，没留下一点痕迹，她肯定是不会开车出来溜达的。
我没躲，继续向镇子的方向走，那辆车开到我近前，是一辆小型旅游巴士。
车子经过我身边，吱嘎一声停了下来，然后我听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但却非常熟悉的声音，从车窗里传出来：
“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