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真没事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地方逃,一个人出去也是死,还不如留下拼一拼。”
“你呀,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这世道好人越来越少了,你赶紧走吧。”老板急得额头冒汗,听他的口气,以前貌似发生过类似的事。
不过金牙大汉他们平时肯定没少欺男霸女,缺德事干多了,总会有人反抗,也许老板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反抗者的下场,才会火烧火燎似的替我着急。
“老板,您就看着吧,我肯定没事。”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笃定,老板放松力道,看了我两秒。
“姑娘,你要是有靠山,现在赶紧去找他,万一那些人找上门,你们也好早做准备。”
“行,谢谢老板,放心吧,好人有好报的。”我拍拍老板的胳膊,蹬着车子离开了小吃店。
既然金牙的靠山只是纪队长秘书的表亲,和谢欣没什么关系,我就彻底放心了,要混进安全港市上层的圈子,谢欣是我最不能得罪的人。
至于其他人,我相信图木一定有办法替我摆平,这也是他该付的代价。
我飞快地蹬着车子赶往C区,结果迎面正遇上往回骑的徐斯临他们,我以为出事了,隔得老远便喊:“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回来啦?”
那几个见到我,却明显一顿,跟着紧倒腾双腿,加快速度骑到我近前。
“队长,你没事吧?”徐斯临回喊道。
“我没事啊。”
听我这么说,他们几个才放慢了蹬车的动作,我更加纳闷了。
“你们回来就是为了看我?”我把猜测说出来,就见他们几个一齐点头。
“胡闹,你们上哪找我去,擅离职守会被开除的哟~”我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他们的紧张情绪。
“开除就开除,我们不怕。”徐斯临一本正经地说。
“对不起,我们…我们其实…”于良轩支支吾吾半天,没有把话说全。
“行了,一边巡逻一边说,呶,老板送咱的炒花生,抓几把揣兜里。”我摘下装花生的袋子,递到他们每个人面前。
他们看了我好几眼,而且是那种想看仔细,又不敢的眼神,胡乱抓了几把花生便塞进兜里。
迎着风吃东西会呛风,我带着他们窝里一间废弃的小工厂,厂办公室的房间小,虽然没东西生火取暖,但好在能避风。
一边吃着新炒的花生,一边听着他们讲述过往的经历,原来他们这种破釜沉舟式的‘救援’行动背后,居然隐藏着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徐斯临和其他三个人从灾难之初就在同一座幸存者营地,他们几个有个大哥,对他们很是照顾。
不幸的是这位大哥在迁来安全港的途中病逝了,他们四个没了主心骨,又是初来乍到,打开始就没少受人欺负。
再说四个人的性子全都温温和和、老实巴交,简直是羊入狼群,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后来于良轩认识一个女孩儿,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个穷小子与大小姐的爱情悲剧。
女孩儿的哥哥在安保处工作,在女孩儿的央求下,他们被安排进安保队,不过分配的区域是偏远的地方。
几个人并不介意这个岗位有没有油水,是不是比别人更辛苦,对他们来说,能有份工作,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可工作有了,爱情却没了,女孩儿的哥哥根本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工作’就是变相的分手费。
苦命鸳鸯被生生拆散,于良轩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但他没办法,是人家女孩子亲口提出的分手,随后就嫁了人,一个穷字,让他将满腔爱意都吞回肚子里。
于良轩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仅仅是穷的问题,他根本没有能力在这样的乱世中保护他爱的人,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他同样没办法护住他的孩子。
弱小,有时比贫穷更加令人痛苦。
于良轩属于那种瘦瘦弱弱的男孩儿,骨架纤细长相偏嫩,人又饿得面黄肌瘦,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地方,他只能挣扎在金字塔的最底层。
知道他们是凭关系进了安保队,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没有实力做支撑,难免受到同事的排挤和欺负。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让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半年前有个凭关系被安排进安保队的女人,她很漂亮,待人也和善。
当时他们几个刚见到这个女人,还不太相信她是他们的队长。
C区的安保队,就是一群混混和流氓,徐斯临他们几个无疑是这个区里的奇葩。
而他们当时觉得这个女人,比他们还显得格格不入,后来他们才知道,她是市中学的语文老师。
她从一名教师改行做了保安,也是因为得罪了人,这事细说起来,便是一则桃色新闻。
但我关注的重点,是她最后死得很惨,而且她是死在金牙大汉手里,就是那个被他绑在车前面活活冻死的女人。